062 一生二(六)(2 / 3)
赵玄终于转过头来,见庞颙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他嘴角一翘,拿话刺庞颙道:“我不过说出了事实,她就羞愤得不敢出来见人了?还让你来替她讨公道?”
对于不知死活、敢来挑衅他的人,赵玄还击时从不手软。
庞颙依旧皱着眉,只是面色更加凝重了,说:“她也是庞家的人。”
“呵……她当不了一个好主人,我自然也不必当一个好客人。”赵玄大笑一阵,反问,“她知道你我师出同门,她要我走,可问过你的意思?”
赵玄见庞颙果然说不出话来,又说:“但凡她有一丁点在意你的感受,就不会让你不顾同门之谊来质问我。庞牧把她宠得不知道天高地厚,你也跟着发昏?”
庞颙突然意识到,赵玄在用一种无差别的残忍对待他,就像对待那个在锋锐的蚕丝中穿行的侍女,就像对待他爱慕的那个人。
“我保证,她以后不会再干涉你的事,你也要答应我,不要再揭人伤疤了!”庞颙平复了气息,目光又变得坚定。
赵玄嘴角动了动,似笑非笑:“我说,你这是在求我吗?”
庞颙听了,差点因这句话而失态,但他到底是庞颙,多年的修养很好地掩饰了他的愤懑。他从前不会为对方的身份折腰,如今也不会。于是他闭了嘴,抬起下巴不去看悠悠然坐在石桌旁的赵玄。
“噗嗤”一声,赵玄真正笑出来。旁人丝毫无法理解他的兴味从何而起。
“夫子说你是他教过的、前途最最不可限量的学生。”赵玄一边说着,一边笑得无法自已。可乐极生悲,他一口气没喘过来,情急用拳头捶打胸口。一番折腾过后,他竟从眼角挤出一滴泪。
“你疯了!”庞颙猛地想起他听过的那个传言,一时之间又为自己的失言而后悔。
赵玄恍若未闻,胸口起伏着用力喘了几口气,摆摆手说:“我不管她了。”
一个烦恼消却,另一股苦闷又翻涌上庞颙心头。正因为赵玄说的是实话,他才会被它所伤,而她又何辜!
庞颙终于离去。赵玄看着他飘逸的背影,遗憾地抿抿嘴,唉声叹气说:“药下得还不够猛呀。”见侍女自始至终一直专注于手上的活计,赵玄不高兴了:他要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