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破城（2 / 2）

几个吴国守军意识到城门已经被攻破，在城头上发狂一般呼喊起来。他们对准第四队攻城锥，猛烈射箭，抛掷长矛，扔下盾牌、石块，把手边能够拿到一切东西往下砸。

越军第四队攻城锥，即将最后冲撞，几个士卒却中箭了，他们脚下一软，带动沉重的攻城锥砸在了地面上。

于此同时，越军大营战鼓齐鸣。大队士卒冲军营中冲杀出来，原本冲缪门向东南方撤退的越军调转方向，两路大军一起涌向葑门。缪门前剩余的越军不再撤退，掉头回攻缪门。车轮深陷的楼车，似乎在一瞬间变得轻盈起来，不但脱离了泥潭，而且向着城墙快速推进。

葑门下，一个将校，扫视一圈身边的士卒，伸手抓住攻城锥上的绳索，大声呼喊“兄弟们，拼了，不要辜负了上将军的抬举，蛇族丢不起这个人！上！”

士卒们一拥而上，有的抓绳索，有的抱木头。他们抬起了沉重的攻城锥，呐喊一声，把原木抗上了肩头，齐声喊着“一、二、撞！”“一、二、撞！”

“咚！”“咚！”“咚！”

攻城锥接连撞击，残破的葑门摇摇晃晃，右侧门板不断破碎、歪斜、断裂。

城门上响起喊杀声，越军精锐前锋已经攻上了城头。吴国守军一边分兵抵抗，一遍冒着城下越军密集的箭矢，拼命攻击攻城锤。

抬锥攻城的越军士卒，接连不断被射中，一个人倒下去，另一个人立刻填补上来，他们用自己的命，把城门一指一指扒开，一寸一寸推倒。

“一、二、撞！”

“一、二、撞！”

“咔啦——嘭——”

葑门右侧门板脱离了门轴，带动左侧残破半开的门板，一起向后倒了下去。城门像一个倔强的巨人，遭受持续不断的打击之后，流干了血，死去了。城门洞里扬起漫天尘土，从内外两侧的洞口喷涌出来，如同巨人发出了最后的叹息。

葑门在持续撞击之下，轰然倒塌。

越军顾不上欢呼，抛下攻城锥投入进攻。有人回身拿起剑盾冲入城内，有的赤手空拳就往里跑。

在他们身后，大军已经赶到了。越国士卒狂热呐喊，一扫前两波进攻失败带来的颓丧。他们宣泄着三年围城积聚的愤懑，爆发出杀戮的狂野力量，毫不掩饰贪婪的兽性。攻破姑苏城了，城里的一切都属于胜利者，他们就是胜利者！

范蠡猛拍商阳的肩膀。这还不过瘾，他一把抱起了商阳，转了一个圈，结果脚下磕绊，两个人滚倒在地上。范蠡爬起来，顾不得拍打衣服上的污泥，登上自己的战车，踮起脚跟，贪婪地看着破城而入的越国大军。

黑色的洪流，涌入葑门，漫上城墙。葑门上吴国大旗飘落下来，落到了地面，被越国士卒踩踏成一团污泥。越国黑色的大旗升起来了，秋风吹动，旗子的边缘猛烈抽打，骄傲地宣告胜利。

黑色的洪流，从城池东南角开始喷涌，向着各个方向淹没过去。他们沿着城墙，攻占了缪门，更换了旗帜。而后是南城盘门、北城齐门。缪门两侧的城墙上，搭满了云梯，云梯上爬满了士卒，城墙仿佛不再是阻碍，只是一坐陡峭的桥梁而已。

在城内，他们迅速填满了南城大片田地，而后突入北部人烟密集的街道，一条条烟柱从房舍中间升起来，他们开始纵火焚烧。

“来人，立刻禀报大王，我军已经攻破葑门，突入城内，正在挺进吴国王宫。”范蠡大声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