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沿溪座谈(1 / 5)
“徐泰!”墨羽背过身,紧紧抓住我的手,“下雨了,别去。”
无情撇下墨羽试图挽留的手,头也不回径直走向深廊处,挂出一抹残败的冷笑:“呵……墨大人,收起你假惺惺的那一套。”
“这下,你满意了吧……”墨羽一直遥望着走廊深处,看我消失在黑暗中,侧着脸略带着一丝苍白的愠怒,可这一缕苍白却又何尝不是无奈,招呼着众人:“都走吧……”
“墨大人……”
“走!”墨羽的声音如丧钟一般,狠狠敲击在每个人心头。
他始终是护教司,再如何的风光旖旎,依旧是妥协在了家法家规之下,可我为何一次又一次奢望着他能放下这般高傲的人格,能同我站在一起,一起同这般腐朽古板的家族规矩做一次顽抗,哪怕一刻也好……
我仰起头,闭着眼睛,感受此刻万物死然的寂灭,任凭它打湿我湿漉漉的灵魂,每一滴呼吸都变得格外沉重,压得我差些喘不过气。双膝不由自主微微颤抖,慢慢的身体沉了下去待到快落地时,身体呼的一下砸到地上,两膝盖传来压抑的闷响声。
雨水无情穿透我的衣裳,头发凌乱粘附成了白衣衬衫上的一幅水墨,露出了苍白无力的脸,时而望向正堂的祖先画像,确乎感受到那墙画上描摹的第一代掌教正在对自己这个无能子孙的嘲笑。
暴雨挡着我的视线,朦胧不清,却在一瞬间,用余光不经意间扫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蒙濛支伞,为我遮挡下大雨滂沱。
他就跪在我的旁边,一手为我撑着伞,自己倒是被雨水打成了一只落汤鸡,一袭墨袍与大地合二为一,散下的乌发无力地垂落,面上表情淡淡,却让人忍不住心疼。
“你来干什么?”我问道。
“受罚。”
我低下头,攥紧了拳头,任凭豆大的雨珠顺着睫羽滑落,唯唯诺诺着:“可你没错。”
“有,没有保护好你,也要受罚。”
“呵,墨羽,这里没人了,你这一套,还要做给谁看?”
我猛然间挥手甩开他紧握的伞柄,霎时,轻如鸿毛的油纸伞在大雨中漂泊无定,架骨亦折成了粉碎。
“伤口浸了雨水,会疼的。”
“我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