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飞蛾善拂灯五(1 / 5)
每个人都在愤世嫉俗,每个人都在同流合污,只是他们都沉浸其中,不自知罢了。
秦苏看着金小姐与张雪熟稔的模样,挪着脚步靠了过去。
地窖不算大,秦家村的冬天也不算难熬,平日里积攒下的米煮上一碗稠粥配上些咸菜就过一天。她听过张寡妇说北方,一到冬季便大雪纷飞,雪堆在地上能有半人高,屋檐上都挂满了冰锥。她没见过,但冬日绝对算得上是她众多讨厌东西中名列前茅的存在。
地窖的空气不算新鲜,时间久了会有点憋,而且有股常年不通风的闷呕感。她张开了一点嘴,小小的呼吸着,停在了手电筒完全照亮的地方。
张雪在金小姐这里的待遇不算好,她在第一眼时就发现了,但因为看不太清也无法确定,直到现在——张雪身上依旧穿着那日的衣服,大片的血迹在干涸结痂后成了发暗的褐色,大片大片的晕在衣裙上掩盖了原本颜色,整个人看上去有些灰扑扑的,但一张脸和头发却很是干净。
她瞧着对方被绑得严严实实的模样,倒不觉得金小姐会有这种善心,便想到了秦望舒。
她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感受,明明早就猜到了她们两个关系匪浅,但依旧有些不悦。这种不快的情绪很淡,在她还未发现时就闷在了胸口,把心里那点见到张雪狼狈时的小雀跃都压了下去,她觉得自己可能并不是难受,只是对于姐姐这个字眼生出了太多不应该有的期待,从而莫名觉得被背叛。
这个地窖里,没有秦望舒,也没有秦凯,金小姐瞧模样大抵是个不好相与的,她与张雪又有明显的过节,三人关系极其微妙。她说不上好或不好,只知道张雪是个有脾性的人,所以大家都不好,她便觉得好了。
“关你什么事?”果然,张雪嘴里手帕拿掉后,第一句话就满是火药味。
秦苏忍不住弯了下嘴角,又很快低下头掩住。
“你嫉妒?那你也去啊,怂货!”张雪冷笑道。
她身上的绳子绑得格外严实,她眉头皱得都能打出一个疙瘩,可金伊瑾就像是没瞧见一样。进了地窖后,时间的流逝没有感觉,只知道自己被送进来后,秦凯已经送了两次水和食物。
她不笨,在地窖看到金伊瑾时,就隐隐猜到了秦家村的事情怕是与秦望舒有关,而所谓的祭祀也不过是找个幌子掩人耳目让她离开。可心里知道是一回事,情感上又是另一回事,她满肚子的火还未发泄出就被金伊瑾一手帕堵了个严实,美曰其名——清净!
新仇加迁怒,到现在都没有骂上一句娘已经算是她有涵养了。她重重地吐了一口气,转头就瞧见了站在身旁的秦苏,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前有小鬼后见伥鬼,真是晦气。
不知是真被她猜对了,还是金伊瑾比传闻中好相处些,对方这样被她下了面子也没恼,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一声,转头看向了沉默不语的秦苏。
“小畜生。”
这是金伊瑾第二次这样叫秦苏。
秦苏皱了下眉,强忍着羞辱感,抬起了头正视着面前半蹲在地上的金小姐。对方穿了一条很漂亮的裙子,大大的裙摆落在泥巴不平的地面上,拿着手电筒的手腕上戴了一块表,她瞧不清,只觉得和秦望舒给自己的那块模样有些相似。
她想到这里,手不由得往身后藏了藏。突然一束光打在了她脸上,她下意识抬手挡住,切割整齐漂亮的表盘折射出道道荧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