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知道(上)(2 / 3)
有了第一个开口,后面的人也不觉得难堪,熙熙囔囔的声音响起,重叠在一块,没什么诚意只觉得闹哄哄。再看他们虽看似正经,黝黑的脸上小动作却不少。道歉完一轮后,又开始嬉皮笑脸,仿佛之前都一笔勾销。
秦老爷子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张雪不过是外人,村民却是内人,不存在手心手背都是肉,心就是偏得光明正大。赔了不是后,他自觉也给足了夏波台阶,若是夏波识趣,自当礼尚往来。
他道:“我们都是粗人,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也向张小姐赔了不是,是不是该说说规矩了?”
“她说可以了吗?”夏波冷笑一声,指着地上的张雪。“给张小姐赔不是,也该是张小姐说得算,你算哪门——”
他话还没说完,秦望舒突然大声打断道:“张小姐的损失怎么算?”
秦老爷子被问得一愣,秦望舒趁机挡在了夏波前。脚步交错间,她狠狠地踩了一脚夏波,用的是脚后跟,生怕力道不够还辗了辗。痛得夏波脸上一阵扭曲,他自认为不是个君子,没什么动口不动手的说法,当下抓着秦望舒腰一掐。
秦望舒身子一僵,又立马恢复了正常。她风衣宽大,两人身子贴得近,暗地里的小动作没人注意。她勾起嘴角,清冷中带点苦的面容像是水中荡开的涟漪,层层鲜活。
“张小姐这副模样可不是一句道歉就能解决的。”她反手抓住夏波的手腕,大拇指本能扣在汩汩跳动的脉搏上,细腻温热的肌肤相贴,让她有瞬间失神,但下一秒眼神又恢复了清明。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都是天经地义的事。张小姐受伤是你们失职,总要有些赔偿不是?”
男人骨头比女人要硬,皮下饱满富有弹性的组织彰显着男人蓬勃的生命力,她掂量了下松开大拇指,改为女人最擅长的打架方式——掐。
她指甲不长,指缝相接处多出几毫,若是真要撒泼揪头发她铁定吃亏,可现在——她笑意深了几分。手腕处皮肉最薄,手指一刮,一层皮就夹了起来,两指再一转,她清楚地听见了夏波的抽气声,顿时眉眼皆是明媚。
“医药费、精神损失费、后续营养费,还有赔偿费。”她每吐出一个词,秦老爷子就肉痛一分,到最后之前勉强修复的关系也被她捅得支零破碎。“瞎子说张小姐活不过十八,也不知道是不是一语戳中。”
她说得意味深长,掐着夏波的手突然一松,在对方始料未及时蹲下身。大大的风衣铺在地上,她支起身子,不动声色地把重心压在了脚上。她听到一声闷哼,满意地低下头,才开始给张雪检查伤势。
她直接越过了张雪表面的伤痕,直接按在了腰腹。村里人干的都是力气活,男女生理上的差异并非知道就可以克制,张雪体弱,她担心看不见的内脏有问题。
首当其冲便是胰腺和肝胆,她按得认真,始终留了一半的注意力在张雪脸上,可对方除了眼珠子偶尔转一下,就宛若提线的木偶,死气沉沉。她皱起了眉,移了下位置,小心翼翼地托起张雪脑袋,把手掌垫了上去。
离开夏波脚的那一刻,秦望舒有些可惜,但事态紧急,夏波看似替张雪出头,但到底不会把张雪放在心上,只有她。她觉得这个说法有些微妙,但手上动作却很轻柔,拨开散乱的发丝,一点点触碰试探,直到后脑勺的大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