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巴掌(下)(1 / 3)
“孩、孩子吧。”张雪不确定道。
嗜甜的人并不少,但在张雪印象中大多都是哭闹的小孩,甜的滋味总是比其他要来得美妙,所以她每次喝完药后总是会吃上一口蜜饯,这样仿佛连嘴里的药都甜了。
“还有呢?”
张雪猜不透秦望舒的想法,也不明白她现下的举动,但她被吓怕了,于是分外老实。她是记者,博闻强记,此时搜肚刮肠也只是隐约有点印象。
“好像是一种病?”她依稀记得上学那会儿,有位女同学在课堂上晕倒,老师却是习以为常地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塞进那同学的嘴里。
奇怪的是没多久,女同学就清醒了。张雪看得仔细,她就坐在旁边,女同学倒下的方向正好是对着她。她本能地伸手扶了一把,冰冷湿滑的触感过了这么多年,依旧清晰。
那时她是在外留学,后来老师说这是一种生理反应,具体的她已经记不清,只知道吃糖便能解决。
“对,是低血糖。”秦望舒补充道。
低血糖的生理症状秦望舒很熟悉,教堂不少清修的信徒会以饥饿来纪念感恩神的赐福,所以他们在祷告时身边也总离不了人。低血糖不是大病,一块巧克力就能治愈甚至还能管上一天的饥饿,但放任不管也是会死人的。
“你是说秦凯有病?”
秦望舒勾勾嘴角道:“我只是怀疑。”
张雪愣愣的,她从来没去考虑过这些,就像是她借住在秦苏家,也从来不会去想秦苏一样。她只是跟着他们来秦家村找铜牛,这是一趟任务,至于鹿死谁手她不在乎,她只在乎她的第一手独家报道。
人和人的差距有多大?蝼蚁和人,她和秦望舒。
秦望舒抬起头,大步迈开,又突然回头。她伸出手,缓慢而又慎重地拉过张雪,只是在抬眼那一瞬,视线飘在了木托盘上,下一秒又恢复正常。
专心致志的男人最是迷人。这话不知是谁说的,那会儿风靡了好一阵,若是要加上一个前置,那便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张雪看着面前这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只觉得隔应。
“秦凯叔。”张雪受不了这沉默,率先开了口道:“这是——”
她话还没说完,就立马被秦望舒掐了一下,她抖了抖,立马改口道:“我是来问问秦苏的事。”
“秦苏——”她张了张嘴,豁的脑子就一片空白,她下意识想要去看秦望舒,对方像是未卜先知一样退了半步,成功地把她挡在了前面。
“那丫头怎么了?”秦凯对秦苏的关心不似做假。流连在张雪脸上隐晦的眼神在听到秦苏那一刻,像是变了一个人。
“我这段时间借住在她家,小姑娘一个人独自生活不容易,可惜她面皮又薄,所以就来问问你了。”一个谎言只要开了头,就会有千百种方式接下去,张雪越说越顺,到最后竟自己也信了。
她垂下眼笑得温婉,是在外人面前惯有的模样。遮住的眼帘子看不见秦凯的神色,无形中的枷锁像是解开了,她觉得浑身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