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八章（4 / 17）

说完她抬手扬起面上那一层画稿，扬起自己满腔心血。

画作飞扬后铺了一地，宋载行终于看清这一张张蒙尘的画稿，终于认出张张都是自己的肖像。

业内公认，Zoey最擅长画人像。

一笔一划，勾勒整洁，线条利落。

他的五官轮廓清晰分明。

宋载行灵魂颤抖，这辈子不会再有这样一个惊天动地的瞬间。

后来他独自数过那一堆画纸，整整8889张，画的都是他。

Zoey画了8889张他的画像，每一张都不一样。

他抖着手翻看那一堆画稿，热泪夺目而出。一张接着一张，每一张不同神态表情的宋载行跃然纸上，或喜或嗔，冷漠的，柔和的，似笑非笑的……

画成这样，只有Zoey能办到。这世上再没人能把他如此这般镌刻在心底。

嗡——

长长的一阵耳鸣过后，宋载行只觉得喉头涌上怪异的腥甜，胸背挛缩的疼痛使膝盖不由自主微弯，最终他再也经受不住剧烈的生理反应，猛地半跪在坚硬的地板上，一声痛苦的哀嚎过后，宋载行嘴里喷溅出半口鲜血。

Zoey平静看着一切发生，双眼胀痛充血，红血丝变多，愣是没让一滴眼泪掉下来。

室内，久久，两个人各自席地而坐。

满屋的遗物，他们也算是一种合葬。

Zoey无奈，只得道：“你退烧我就回家了。”

“你还是不信我。”宋载行叹气，握住她细瘦的手腕，“你明明不抗拒我，为什么不愿意再相信我，一次也行。”

说着，宋载行又把Zoey的手掌移到她自己的心口处，“听它的，给我个机会好不好？哪怕现在不想跟我结婚，好好谈个恋爱总行吧。除了我你还能看上谁。”

病人的话是虚弱的，轻飘飘的，Zoey听起来却是沉重一击。

“听它的？”她反问，戳了戳自己心口，涩然一笑：“宋载行，我这辈子的心软都给你了。可能别人死都不会信，你如今为了我疯魔成这样，说实话，连我自己都不信。你信吗？”

“真可怜从前的我，从来没体会过。原来你的爱是这样，热烈得叫人胆寒。你知道吗，你现在越爱我，我越心疼从前的自己。那时候我掏心掏肺的对你，你都不肯施舍哪怕一点点，一点点爱。最后一次，我那么低声下气求你，你都不肯给我一句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