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凶险难测(2 / 3)
莫正又在院子里溜达了几步,看着端菜的两个小厮按吩咐收拾着厢房内地上的污迹和桌上的残羹。等两个小厮收拾完毕,莫正嘱咐他们传话后厨一并自去休息。
看着后厨的灯火熄灭,莫正又在院中停驻了片刻,侧耳细听四下里的声响,抬头看看天上的月色。已是夜深,偶尔远近的狗吠之声传来,天上残月在云层中闪躲着,四下一片静寂。
莫正整了整身上的衣服,使手扇了两下嘴上酒气,躬身走到方才饮酒的厢房外,并不推门,低声道:“范大人,莫正候在外面,您还有什么吩咐。”
屋内范宪斗的声音传出:“你看那胡跌儿如何?”
莫正低声道:“小人觉得那胡跌儿所说应属实情。也与赫连通、伍烘两人的述说无二。看他神色,也看不出有所隐瞒。”
“嗯,你先回去休息吧。”屋内声音道。
莫正隔着屋门躬身施礼,转身退下。自去马房牵马,让门房的值守开门,便自行离去。
厢房内,方才胡跌儿呕吐的污迹虽早已经被仆人擦去,但那股腥臭的酒气还是充斥着整个房间。烛火下,范宪斗坐在方桌的主位,身子后仰在椅子的靠背上,手指不时敲击着桌面。崔承用立身在对面。烛火闪烁,将崔承用映在墙上的身影拉的忽长忽短,仿佛鬼魅。
“那胡跌儿的话你都听到了,我听来也没什么新鲜的,对那一路上的经历,只是与赫连通等人的说辞有了印证,有些事情还是不明不白。你崔大人有什么想说的,便直说无妨。”范宪斗仍是手指缓缓地敲击桌面,眼睛微闭,仿佛已经有了倦意。
“范大人若是让我直言,便不要责怪下官。”崔承用躬身道。
“嗯,直说便了,如何要责怪?”范宪斗睁开眼睛,盯着崔承用。
“那下官便直说了。”崔承用抬眼看着范宪斗,“现在就应派人速速拿下这胡跌儿,挑断这贼两手两脚的筋脉,再仔细审问,定能审出些什么。”
“哦,这便是你要说的。”范宪斗睁大了眼睛,看着崔承用,满脸的惊愕之色。
“范大人定是不解在下的意思,容下官慢慢说来。”崔承用低头躲过范宪斗的眼神,躬了躬身子。
“嗯,我倒想听听你的说辞。”范宪斗又微微闭起眼睛,手指轻敲桌面。方才的惊愕只是一瞬,便即消失不见了。
“先不管这一路上经历如何,也不管那几个中原武林中人的被杀到底与此人是否有关,只一样,便不能留着此人。”崔承用面色阴沉,隐隐含着一股杀气,“这胡跌儿根本不是什么中原的武林人士,他是那朱家朝廷锦衣卫中的一个。虽只是普通一员,我却识得他。此人看似平平,手上确有些斤两。他算是现今东厂督主田怀仁的亲信。此人此次来咱这里,若我猜的不错,便是为了取我这脖子上吃饭的家伙而来。”桌上的烛火仿佛抖动的更加厉害,烛火的光亮在崔承用脸上一闪一闪的掠过。
“他是锦衣卫中人……”范宪斗沉吟着,“这确是个意外,汤山定也不知道这一内情。幸得有你这熟识朱明朝廷之人识破,不然,我们都被这胡跌儿蒙在鼓里了。”
“大人,不要因这胡跌儿年轻便小瞧了他。我知道那朱家皇帝为了追捕魏忠贤一党,特设立号为‘十三吉祥’的一众人员专事追杀。这胡跌儿便位列其中。可见其手段匪浅,不能轻视。”
“你意这胡跌儿来此是为了……你。”范宪斗抬起头,眼睛盯着崔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