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雪污易融(1 / 3)
胡跌儿听了林贵的供述,微微点头。林贵借机哀求道:“官爷能否将我这脱臼的胳膊复原,实在是太难受了。您有什么问话,尽管问,我知无不言,一定老实相告。”
胡跌儿抬手托住林贵的胳膊,一手按肩,一手托肘,运劲儿一送,林贵“哎呦”一声,脱臼的胳膊已经复原。
“官爷,我这只折断的手臂,您能否给打个夹板,小的绝不敢妄动。”
“你倒是得寸进尺,想着养好了胳膊再害人么?”胡跌儿嘴上说着,还是起身将捆绑两人余下的绳索使短刀割下一段,从后厨走道寻出两根孩儿手臂粗细的枯枝,使刀削去枝杈,夹住断臂,用绳子固定住。
“多谢官爷,您的恩德,小的记在心里了。”林贵满脸感激之色。
“你说完了,该让你的搭档说几句了。”胡跌儿看着林贵。林贵脸上有些变色,念念道:“她自然会把那些凶事都推到我身上,这恶婆娘心毒的很呢。”
“你两人合称‘冀北双煞’,想不到却如此离心。那我更想听听你那搭档的供词了。”胡跌儿说着,转头看那地上的女贼,只见那女贼脸上模糊有些泪水,也正瞪着眼睛看向胡跌儿,眼中血丝满布,脸上却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
胡跌儿俯身近前,与那女贼何翠双目对视。那何翠眼神并不躲闪,直视胡跌儿,脸上仍是那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仿佛面对生死,全然已无所谓。
胡跌儿看着那一副神情,心中忽地有些气恼,伸手使劲捏住何翠两腮。何翠奋力摆头,想要挣脱,脸上神情立时变得如同厉鬼一般可怖。但终还是难以摆脱胡跌儿的两个手指,嘴巴被捏得大张开来,胡跌儿另一只手伸出两指,将其嘴巴中塞入的布头取出。那何翠挣开胡跌儿手指的束缚,张口对着胡跌儿吐了一口唾沫,直吐在胡跌儿前胸衣襟上,忽地放声大笑,声音尖利,甚是刺耳。胡跌儿面无表情看着这将死之人,心中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滋味。那林贵脸上阵红阵白,紧闭双唇,脸上一副冷峻之色。
何翠笑罢,瞪大眼睛,扭头死死盯着林贵。林贵不与何翠目光相触,只扭头看向它处。
“你那搭档该说的都说了,你也说上几句,总不能话都让他一个人说了。一会儿想说,可就未必说的成了。”胡跌儿也不理会那前胸衣襟上的唾沫,歪头看着何翠说道。
“他都说了,我又何必多说,你官家老爷,自有判断,也不需我多言。”何翠翻着满是血丝的眼睛瞟了一眼胡跌儿,视线又落回到那林贵身上,脸上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已然不见,只是死死盯着林贵,念念说道,“没错,他说的句句属实,没有半句虚言,都是我的主意,都是我逼迫他所为,是我害了他。”
胡跌儿撇嘴看着何翠道:“你不再说些什么了?”
“他已经该说的都说了,我实在没有半句可多说了,官爷,该杀该剐,便任由您做主了。”何翠说这话时,脸上又泛出那似笑非笑的样子。
胡跌儿转头看向林贵。林贵仍是那般面色冷峻,眼睛看向它处。胡跌儿站起身,走到屋门前,从门缝中向外望去,外面天色更加昏暗,风雪仿佛更急,呼呼的寒风从门缝中涌进,吹得胡跌儿脸上阵阵发寒。
“本想着将这两人就地正法了事,谁想这风雪又起,难以上路,一时好奇,便想问讯出‘双煞’犯案缘由。那林贵当死之际努力求生,不用自己费力他便吐出全数供词,即便那供词有推脱责任之嫌,却也能听出大概。知晓了这两人身世,面对两个躺在地上,无力反抗之人,忽然隐隐便有些难以下手了。”胡跌儿心里暗自想着,一时竟莫名有些犹豫不决,任由那送进屋内的寒风将一张脸吹得麻木。
正当胡跌儿思想之际,忽听得后厨传来一声惊叫,正是那江一勺的声音。胡跌儿心里一动,转身朝后厨奔去。刚奔到堂屋门帘近处,听得对面风声袭来,那门帘猛地被人打起,从对面冲出一人,正是那被“双煞”药倒的于小桂。那于小桂手持长剑,见到胡跌儿,猛地一剑朝胡跌儿当胸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