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极暗(1 / 7)
从离开牧云村以后,几乎每一天都像是在黑夜里徘徊。痛苦的时间总是很漫长,在我所无法承受的哀伤中我几乎忘了,这是一个有日出的世界。
怨魂在靠近白火后就会迅速消散,但紧随其后的怨魂便立刻填补上来。小野他们举着火把对着那些越来越近的黑水,仍旧被逼得步步后退。
“该死,怎么烧都烧不尽,这数量也太夸张了吧!”平三用火把用力砸着靠近的黑水,焦急道:“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啊?”
“被饥饿和酷刑折磨而死的人停留在此地产生的怨念,在极度邪恶的形元催化下具现成了实体。”鹿旷回答道。
锐欧利不解道:“如果怀着怨恨而死就能变成这种东西,这个世界不是早就变成黑色的海洋了吗,为什么只有这里会发生这样的事?”
“这个嘛”鹿旷另一只手伸进怀里,掏出一个小球。他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个小球——双毛的尸体正躺在里面,“你还真是死了都不让人安宁。”
冯惠抱着火把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地看着前方的黑色浪潮:“骗人这种事不存在的!我在做梦,我一定在做梦拜托来个人把我打醒吧!”
黑色浪潮猛地压了下来,小野见状举起手掌,从手心喷出白火烧尽了那些黑水。他快步走到冯惠面前,冯惠抬头仰视着他,只听见这头高大的白狼厉声呵斥道:“不想死的话就动起来!”
“惠姐。”锐欧利迅速举着火把走来,将冯惠拉了起来。冯惠呆呆地看着站在众人面前的小野,在小野身上环绕的白火照耀下,似乎那些铺天盖地的黑水也没那么可怕了。
在这压倒性的噩梦中没有一丝退缩,只是一个人站在那,就好像把整个世界托付给他都再正常不过一样冯惠的眼睛渐渐湿润起来,只是在望着小野的背影。
锐欧利则迅速回过神来,拿着火把烧掉了靠近的怨魂。他用余光打量着小野,在心中感叹道:“我好像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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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堆满积雪的庭院里,一位更加年长的、穿着剑士服的中年狼族男子一巴掌抽在了锐欧利的脸上,恶狠狠地骂道:“混账!我平常是怎么教你的!”
锐欧利一声不吭地站在原地,原先被打得部位迅速肿了起来。那中年男子继续对他厉声道:“真是没想到‘贯心流’的后人居然会再次甘当那些蠢货的爪牙!”
“不可以么?”锐欧利右手拿着那把长刀,低着头,平淡地回道。
“愚蠢!”中年男子看着眼前无动于衷的锐欧利,恨铁不成钢般地呵斥道:“我平日教你的你都忘了吗?波导,是发自内心而流动的能量,我们‘贯心流’就是为了不再成为大人物手中的兵器才选择隐居在这里的!”
中年男子越说越激动:“仅凭血统和谄媚就能身居高位,凭借自己的喜好肆意决定他人的生死需要我们的时候,用区区金钱和荣誉就让我们冒着生命危险去杀素昧平生的人,不需要我们的时候,就把我们关在山里长达百年之久!你要成为这种人的兵器吗!我们绝不能成为这种虚伪无能的人的牺牲品!”
“那我们的祖先为什么要为您说的那位大人牺牲呢?”
“蠢材!”中年男人更加激动道:“先祖的牺牲是值得的,因为亚郎大人也愿意为他所守护的东西牺牲!那个从青水来的狐狸,他有什么资格和亚郎大人相提并论!”
“可我听说,亚郎大人也只是一个贪生怕死的小人”
哗啦一声,他被踹倒在雪地里。中年男子拔出长刀,猛地插在锐欧利脖颈旁的雪地上:“以后不要再在我面前说这种话否则,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