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拾陆 黎明前夜（1 / 1）

“卿卿，你去过锦城吗？”白墨离问了一个白金生都觉得蠢的问题。

柳卿卿并不在意，她知道这个并不高明的问题是白墨离走出心魔的信号，于是她很认真地说自己不曾去过，并请白墨离为自己做一些介绍。

白墨离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只是突然自顾自说道：“这些天家里变数太多，对我而言还是生平头一遭，有些首尾不顾了——倒是卿卿，你在这样危急的时候，还能镇定自若，把家里的事处理妥当……母妃肯定以为，那些高明的提议都是我的主意，但是你我心里清楚，这些都是你的建议，我只不过是当了传话筒……真的，卿卿，我从心里感激你，真不知道没有你，我们该怎么办……”

柳卿卿心中却愧疚——她明明应该能预见这些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事情失去了控制，这些发展都超出了她的预期。到头来，她还是没能护住重要的人……

但她知道现在不是悲伤自责的时候，于是她轻轻抚了抚白墨离的背，柔声宽慰道：“别这样说，我没帮上什么忙——更何况，恬不知耻地说，安王府也是我的家呀。”

“你为这个家做了这样多，可我却来不及问一问你的家人——楠先生那边，还有柳家，现在都怎么样了？”白墨离没有心情为她的玩笑喝彩，只是无不担忧地询问正事。

“且放宽心，我都安顿好了。”说到底，柳卿卿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经历过生死的人，纵使世事难料，她应对起来也比一般人更加游刃有余。

只不过，有一个小小的不安，她并没有告诉白墨离——薄柳回来复命的时候，说起来她在城中看见了本应该随着前一批启程前往封地的烟儿。

当时，她只是说服了自己——她一定是去柳府与大哥报信了。

可这些天的旅程，闲来无事，她重新想起了这件事，一些新的问题让她困扰——薄柳为何要强调自己见到了烟儿？若是有什么不妥，她为什么不详细说说？她究竟是替自己警惕，还是存心想要制造一些间隙？

不管怎么说，烟儿的忠心是不需要多说的；而薄柳，这些年跟着她，也是忠心不二，既然如此，为什么这两人之间似乎有什么芥蒂？

但眼下，柳卿卿只能不断说服自己不要过多追究，众人齐心才能共渡难关，任何关于内部的猜忌都只会让现状更糟。

等到锦城，边境之城，正值宵禁，城门紧闭，三人也是无计可施。

就在这时，白金生想起早年随王爷征战时，到过这附近一处村落，便带着两人前往碰碰运气。

三人来到村口，只见村中一片死寂。白金生壮着胆子进了村子，发现每家每户结实的木门前，都挂着沉重的大锁。走在巷间，只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

太反常了。他心下暗想，这些民居看起来似乎并不是荒废的，但是别说人，就连狗叫声都没有。

于是他退回到村口，将自己的见闻汇报给白墨离。

“无妨，想必是村子里的人都迁去城中了吧？咱们且在此处休息吧，反正明日一早咱们便要进城了。”白墨离安慰道。

于是三人进到村中，找了间能进去的院落，在空地开始准备生火取暖。

然而暗处，自他们来此处开始，便有一众人，一直盯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