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五(1 / 3)
转眼又是一年春分,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聂景琛软禁之期的最后一日。
深夜,东宫。
聂景琛在书房里难得摆了一坛女儿红,他遣散了东宫一众宫人,只特邀沈余娇共饮。
“太子殿下今夜心情不错。”沈余娇一身华服推开书房门,面上带笑。
聂景琛拍了拍桌案上的酒坛子:“我知阿娇钟情于女儿红,故特叫程原备了一坛临川旧酒。”
“是么?鲁王殿下都不曾在意的喜好,没想到竟会叫太子殿下心心念念的想着。”她手抚上酒坛封笺处,目光却悄悄望向他身后那片黑暗里,目不可察地微点了点头。
“今日可是春分呢。”沈余娇一边斟酒,一边开口道。
聂景琛静静望着她,弯了嘴角:“就是二十年前的春分日,我叫燕姐儿将你带回琼玉楼来。没想到,你我共处竟也有二十年了。”
“承蒙太子殿下栽培,臣妾才能有今日。”她依然低垂着眉眼,侍夫般将斟满醇酒的酒盏捧至他身前,“若非太子殿下救臣妾一命,又愿意不惜一切代价私下培养臣妾、与臣妾合作,臣妾是万万走不到如今这一步的。”
“但阿娇这几年来,字字句句可是如利刃一般刎本王的心呐。”
氤氲的酒香在书房里弥漫开来,兴许是酒气叫聂景琛闻得有些微醺,他微眯着眼,迷迷糊糊瞧着沈余娇的面庞,抬手抚上她的脸颊:“阿娇,我多怕……我多怕你是真的对他动了情……”
“我早同太子殿下说过,万事不过逢场作戏,我从琼玉楼里来,又哪里会有真情相付呢。”她难得在他面前笑得温软,“鲁王殿下可不是什么无所不知的人,在他背后,臣妾所做桩桩件件,可都是在为太子殿下铺路呢。”
沈余娇看着聂景琛情意与酒意交杂的脸,面上的笑意却不达眼底。
琼玉楼里的姑娘,最擅说漂亮话。话里话外真真假假,又有谁人知?
二人举杯对饮,不觉间已至寅时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