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回 惠泽赈施白虹桥 震慑勇冠凌云渡(1 / 3)
金顶大仙乃得道高僧,伊始便主持玉真观,亦有愈万年矣,可谓惮赫千里,遐迩闻名,他兢兢业业地把持着灵山的门户,琐琐碎碎,细细致致,殚精毕力,僧尼的起居住行几乎倚仗这禅坊的香火,惠泽匪浅,无愧于名高天下,光烛灵山。年深日浅,朝来暮往,一拔拔香客信徒给灵山带来了涓涓不竭的财源,因此创造了灵鹫高峰佛祖圣境的辉煌和生机,岁月带走的也只不过是的代代迭连,辈辈承启,延续至今纷至沓来的信徒罢了,岁月悠悠,脚步匆匆,滋润了香客的心田,肥腻惠泽了寺院,因此金顶大仙从未遇过叨扰和质疑,禅阁之内,无故加之而不怒,猝然临之而不惊,只因从无弹劾的境遇,他处世泰然为事慎重也是情理之中。
尖利之风,细密之雨,刮之有情,洒之有意,则天缘的出现,纵是千古绝伦,金顶大仙猝手不及,琢磨不透这位施主的用意,也只可由她赴灵山面谕佛祖,询事考言,以正禅宗。
则天缘得以安置到比丘尼禅房歇憩,众比丘尼热诚待她,问安视膳,甚是陶情适性,禅房内性情归真反璞,去伪存真,她看出比丘尼掩饰不了清灵之气,改变不了熨帖的饮食情怀,只是开口不沾风情月债之事,吐词捏语细密谨慎,避讳涉足禁忌之患。
则天缘品酌了茶水,吃过斋饭,比丘尼随之安排沐浴,她浸泡在香汤内,心却依然静若止水。
则天缘得知伺候她的比丘尼法号“了庶”,此时了庶捎来黑色的香云纱比丘服,道:“施主换了比丘服,好见佛祖!”
则天缘道:“着上比丘服,岂不成了佛家子弟?”
了庶点点头,道:“凡人是见不上佛祖,只有佛家子弟方可面谕佛祖。”
则天缘依旧着她的衣服,梳理旧貌,道:“佛祖广受风俗之香火,却拒凡尘于宇外,云遮雾掩的是何道理?”
了庶道:“施主有施主的理念,佛门有佛门的规矩,要见上佛祖,只有着上香云纱比丘服,绝无阻滞,保佑施主一路顺风。”
则天缘道:“干吗我非要成为佛家子弟?你等佛门广受尘凡赋敛,裨益至今,却拒之面对,于理不妥。我只作俗人见佛祖,绝不是作为佛门的弟子谕询本家之事!领我上灵山便是!”
了庶叹道:“见不上佛祖,不要后悔啊,阿弥陀佛!”
则天缘道:“不怪你,走吧!”她有她的想法,她绝不肯作为佛门弟子面谕佛祖,她要以红颜旧妆见她的夫君,她始终相信凡尘的六欲七情,才是最接俗人伦,什么东修性,西修道,只是蛊惑了别人,肥腻了自己罢了,否则,高堂之佛貌怎么会见钱而颜欢,逢人无不伸手展掌,讨惠渔利,万般谋敛贡赋,腹藏如壑之心,欲如海深呢!
了庶无奈地把香云纱尼服搁置一旁,心想佛祖你是见不上了,无缘之人,凡尘俗人,苟且如此罢了。
了庶一班比丘尼领着则天缘穿过观宇中堂,走出后门,金顶大仙领着几位童儿在此等候,目睹则天缘旧妆如故,欲问了庶,但见了庶俯首于合掌竖指之上,闭目无辞,他方才开始揣测此位施主心性慎密,更是别出心裁,事已至此,遂咽语腹中,良久沉默。
则天缘向金顶大仙鞠躬行礼,道:“有劳大仙了!”
金顶大仙仰眺前方,挥手遥指,道:“施主,佛祖就住在那灵鹫高峰,视之可见,睹之渺茫,心远则远,心近则近,心往事遂,意随人愿!”
则天缘顺着金顶大仙所指的方向望去,但见灵山那处灵鹫高峰大如指头,半悬在空旷之中,云绕雾罩,甚是祥光五角,瑞蔼千重,时明时黯,若隐若现,包裹在云雾里。她心滴咕:呵,就在眼前,不就一段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