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咕 海的女儿篇（二）（4 / 6）

“人鱼预料到海上的风暴时，会手拉手浮出水面告诉人们海底很美丽，想带他们去海底宫殿。但是公主违反了族群的意志去起救王子，那时她拥有了自己的思想。当她用自己的头发挡住自己赤裸的身体，也就是她产生了伦理意识的时候。这是一个拥有灵魂的基本要求。”

他抹了一把脸，看着沉默的露希娅。

“我不知道这个解读能不能说服你。现在我们面临的唯一问题是后面有一艘游轮来了，应该是王子派遣的，如果你被他们发现，你可能会活着，但是跟死了没区别。”余仁蹲在她面前，神情严肃，“他们会把你养在水里，再活生生剜下你的肉。”

说完话的余仁瘫坐在甲板上，他越来越拿不定主意了。如果和他之前的猜测一样的话。为什么会有一批武装精良的渔船抓捕人鱼，王子真的要救老国王吗？

为什么大胡子要撒谎说船长是自杀，是他干的？又不太合理，大胡子只是个水手哪里来的枪？而且他在那里东奔西跑救人的样子不像是装的。

自从双亲失踪后，他就开始与世界割离，就好像成为了世界的观察者，什么样的人怎样撒谎他都一目了然。之后他好像又成为了模仿者，模仿他所观察到的行为，掩饰自己与世界的割裂。如果大胡子真的是演出来的，那可是太恐怖了。

“你为什么要抓我？现在又要救我？就为了这样教育我一顿然后让人鱼们不再杀水手？”露希娅打破了窒息的沉默。

“其实从一开始我就没觉得哪一方做得对，王子自私想要水手抓人鱼吃肉，人鱼王国想要杀水手泄愤。抓你，是因为那个大胡子帮了我太多，这是我欠他的，何况你们杀了这么多人。救你，是因为我没办法把你当成长生不老的砧板肉，你是个活生生的人。”

“可你也是个水手啊，我杀了他们，你不应该恨我吗？”

“可你是个人鱼啊，遵从整个族群的意志有什么错？”

“你可真矛盾。”

“我也希望自己不矛盾，也许这样会活得轻松一点。就像一条无忧无虑生活三百年的人鱼一样。”

“你是我见过唯一一个有灵魂，却追求没有灵魂的人。”

“因为我的灵魂让我感觉到痛苦了。人鱼公主的灵魂不痛苦吗？她每天都在刀尖上走路。”

“但是她没有放弃。”

“她将灵魂倾注进了那一段爱恋。我的灵魂在一片大草原里，迷茫地走着，不明确方向，也不知道会去向何方。”

“你可真奇怪。”

“先担心你自己吧。”余仁低下头思索了一下，“你有办法让我在水里呼吸吗？”

“女巫也许可以做到，但是我在这里又见不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