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谋定而后动(1 / 4)
望着终于肯在软塌上沉沉睡去的苏不忘,顾南之兀自在心底长舒了一口气。而这样的自在与舒心,显然是他许久都未有过的,可以称得上是情不自禁的感觉。
就好像是,他刚刚真就是经历了一场旷日持久的恶战一般。
心间不住生出一丝疲惫的他,也终于肯卸下心底的最后一丝防备,就那样自在而又温柔地坐在了床边。
其那终于得以定下的视线,也就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苏不忘的身上。
可愈是望着她双颊上那因醉酒而生出的绯红,他却愈是会感到一阵难以自制的异样情绪,就莫名其妙浮现在了他的心头……
但很显然的是,即便是他,他也实在无法明白,这种让他愈加难以平静,甚至是令他有些坐立不安起来的情绪,究竟是什么。他只确定着,刚刚心里只剩下苏不忘的他,为了收拾她,竟都没工夫理会自己。
他一边这样想着,又一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襟,这油然而生的嫌弃与鄙夷,便将他整个包裹了起来。
而很快,迟来却终到的恍然大悟,再一次令他陷入了愕然之中——
该死的,究竟是什么时候,他竟会下意识,就将女人当作是了自己人?分明他应该笃定的是,即便凭靠着那东西,令她一时醉了酒,他也不可以就对其轻易就失了原有的防备。
于是,他急忙定了定心神,并将视线移向了其他地方。
恰就是在这时,日夜操劳只为顾好这一个小小偏院的赓叔,轻声推门走了进来。他手中捧着一袭干净整洁的衣服,嘴里则轻声说到:“房中的气味,有些不大对。”
顾南之应声回头,继而又起身去到了床头之处。
紧接着,他用手指取来了一点案上香炉中的香灰,“是么?这屋中浊酒的味道是重了些……劳烦赓叔替我去查验一下,这里进了谁人的爪子。”纵使他并未凑近去嗅那指间的气息,但他着实没得理由,去怀疑那位将他呵护了多年的老者。
而一向深知顾南之并不精于家务的赓叔,则是一边替其褪下外衫,一边轻声回应到:“那边的事情已经安排妥当了,这里交给我就好。”接着,他又熟练地为顾南之换上了新的衣物,“这香里的‘玉宫霍’,确会迷人心智。它本当无色无味,但凑巧的是,它与那花粉相克,你们身上恰好沾了花香又才回来不久,我才能隐约觉察出这——”
说这赓叔是只精通人事的老狐狸,可一点都不夸张。
他深知他将要的话语,必会引来顾南之的不适。所以,他这缓缓说出的话语最后,他刻意停顿了一下。
直至,他料想当中的,顾南之抢过话去,“竟然真有人比我还着急。”说罢,不禁冷笑出声的他,按照自己的习惯又稍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物,“这次前去,必定会耽误不少时间。如果这里再有什么动静,还需赓叔受累,多替我留意一二。”
而这时的赓叔,已是开始着手整理起房内的家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