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余婧被逼回母家(2 / 2)
依涓回府后,陈小蕾面无他色,只是依涓总觉得怪怪的,却说不上来,到了晚间,齐盛派人传话,今夜他陪余婧留宿余府,陈小蕾收拾了收拾便睡下了。
转眼又到了年下,陈小蕾这几日总有些不舒服,传了大夫来看,才知道自己已经有了身孕,陈小蕾让依涓去给齐盛报喜,自己转身拿出了银票置在桌子上:“这是五百两,我只要你说一件事,无论对谁,我的身孕只有一个月,明白吗?”大夫看着桌子上的银票,听着陈小蕾的话,已经猜到了七八分,大家族里,这样的事情不少,看来这个孩子不是齐元帅的,为难道:“可小人不敢欺瞒元帅。”陈小蕾笑了笑:“敢不敢欺瞒是你的事情,若是你帮我,以后你就算是搭上了元帅府,一生无忧,若是你告诉元帅,我的命自然保不住,你的命就能保了吗?我不逼你,你自己想想,是收了这五百两帮我保守秘密,还是告诉元帅,然后因为知道了元帅府的秘事而性命不保。”
大夫自然知道利害关系,只是若是此事暴露,自己也会性命不保,到底应该怎么办?陈小蕾听到外面传来声音,知道是依涓带着齐盛过来了,忙走上前迎接,齐盛喜笑颜开,扶着陈小蕾嘘寒问暖,陈小蕾转头瞥见桌子上的银票已经不见,心下了然。大夫也起身作揖:“恭喜齐元帅,陈姨娘脉象强劲有力,胎儿十分健康。只是姨娘有孕才一月有余,需得好生安胎。”齐盛连连点头:“好,好。”陈小蕾也轻笑道:“烦请先生开个安胎的方子,以后有劳先生了。”齐盛扶着陈小蕾坐下:“头胎要格外小心。”
余婧知道了陈小蕾的身孕大闹一场却没讨到好,想起齐可富往日对陈小蕾的情意,便想做些文章。不过这件事不能由自己动手,便想到了欧阳沐,欧阳沐向来愚昧,易受挑唆,且为人冲动,否则她也不会跟齐可富闹到现在这个地步。可这次欧阳沐似乎却有些不同,不管余婧怎么暗示明说,都咬紧了牙关,长辈房里的事情,自己不愿插手,还告诉余婧齐可富已许久不跟陈姨娘来往,两人并无关系。余婧见欧阳沐如此,只能自做打算。
余婧刚走,巧莺不解地问道:“小姐,您一向厌恶陈姨娘,这次您手里有着她和大少爷的把柄,若与夫人联手,岂不是好?”欧阳沐咳了两声:“我的这个婆母,从来都是把别人当枪使得,你以为陈姨娘肚子里的孩子是齐可富的,这个谣言是谁传出来的?她不过是想利用我让陈姨娘滑胎,若是我动手,便坐实了这一点,到时候陈姨娘失宠,我这个罪魁也不会有好结果,而她还是这齐府的主母,也再没了宠妾的威胁。巧莺,你记住,不管府里说什么,都不许插嘴。”巧莺点了点头,小姐这几年一直缠绵病榻,好似想明白了许多事情。
然而巧莺却不知道,就在昨日,欧阳沐跟齐可富达做了交易。府里的流言虽是余婧所传,却也不是无迹可寻。齐可富这些时日一改常态,绝口不提陈小蕾,还来到了欧阳沐的房中。欧阳沐的舅舅康有为出了事,为了一个唱戏的娘子打死了人,求到了姐姐康有佳也就是欧阳沐的母亲头上。当初欧阳洛嫁入皇家,欧阳沐也嫁入齐家,欧阳氏无不欢欣。她们二人的父亲在族中也趾高气昂起来,然而近年来,欧阳沐身体每况愈下在齐府又毫无根基,欧阳洛却屡获圣宠,欧阳沐的父亲渐渐失去威望,在家族中的地位也不如往昔。
这次康有为因为一个戏子与人发生争执,失手将人打死,那家虽非达官显贵,却也是难缠的人户,要一万两白银才肯罢休。康有为一直靠着姐姐,哪有这么多钱,便又求到了康娘子身上。康娘子的嫁妆这些年几乎尽数贴补了母家,一次次的也从欧阳沐父亲手里拿个三五百两接济母家,可这次一万两白银,实在拿不出来,只能来找嫁入齐家的女儿。
“你外祖母断七那日,你下午回来过,可却没有进这个院子,你去了陈姨娘那,对吧。”欧阳沐看着齐可富,见他并不否认继续说道:“从那日起你便再也不提她,连日常都躲着不见。她有了身孕后,你愈发萎靡不振,当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自己很清楚吧。”齐可富转眼看着欧阳沐:“你想干什么?”欧阳沐一愣:“居然是真的?我不过是说了一下,你居然认了?好吧,那天府里除了我也没有旁人了,我不说自然不会有人知道。””欧阳沐并不准备跟他绕弯子,直截了当的开口:“我可以保守秘密,但要与你做个交易。”齐可富问道:“什么?”欧阳沐撑起了身子:“我要你常陪我回母家,要让我母家人知道我在齐府是有大少奶奶的地位,同样,在齐家你也要让下人明白我是你的正妻。”这个要求并不过分,只是因为之前两人闹得不可开交,所以如今才被当作交换条件提了出来。齐可富皱了皱眉:“仅此而已?”欧阳沐正了正身子道:“给我准备一万两白银。”齐可富闻言讥笑道:“我当是为何,原来是为了银钱,万两白银罢了,明日给你银票。”
就这样,在齐府下人眼里,齐可富和欧阳沐突然和睦起来,欧阳氏那边见状,也渐渐抬高了欧阳沐父亲在族中的地位。然而余婧却没有准备善罢甘休,既然利用不了别人,便只能自己动手了,当初自己被一剂汤药打掉了孩子,再也不能生育,如今便要也送给陈小蕾一剂汤药。就算被查出来,也绝不能让她生下孩子。
“魏大夫,汤药准备好了吗?”陈小蕾说着,魏大夫刚给陈小蕾把完脉,说道:“姨娘,您腹中胎儿十分强健,可想清楚了,真的不要吗?”陈小蕾抚摸着小腹,这是她的孩子,她怎能舍得,可若是生出来,必定后患无穷,况且还是齐家的血脉,是余婉亲子的孩子,不共戴天之仇,留下来也是孽缘。陈小蕾心一横:“把药给我便是。”魏大夫把药留给陈小蕾后便离开了,终究是作孽的事啊。
几日后,依涓慌忙跑向齐盛的书房,不顾正在议事的齐盛,哭喊道:“元帅,元帅,姨娘不好了,求您快去看看吧。”齐盛闻言,丢下手上的事便去寻陈小蕾。见到陈小蕾时,陈小蕾正倒在床边,下身一片鲜红,人昏迷着,出着虚汗。齐盛将陈小蕾抱到床上,让人去请魏大夫,齐盛看着哭泣的依涓喝道:“怎么回事?你是怎么照顾姨娘的?”依涓哭着摇头:“不是的,元帅,姨娘本来无事,喝完安胎药有些困倦,我便扶着到床上休息,谁知还没走到,姨娘就喊肚子疼,之后就倒在地上,奴婢见她流着血,去找夫人,可夫人房门紧闭,并无人回应,这才去求元帅您的。”
不多时,魏大夫来到府上,看着担忧的齐元帅,硬着头皮将准备好的话语说给齐盛听:“回元帅,姨娘这是药物所致。”齐盛看着桌子上的药碗:“看看今日的安胎药药渣可有问题。”说话间,依涓已经将药渣递了上来,说来依涓一向小心,每日的药渣都会留存,魏大夫看过药渣道:“这药里被加入了伤胎之物啊。”这时,陈小蕾醒了过来,得知孩子没了,哭得声泪俱下,齐盛看着心疼,冲下人吼道:“已经这半日了,夫人呢?”下人支支吾吾:“奴婢不知,今日夫人一早便吩咐了不许去她院中。”齐盛狐疑:“不许去她院中?我亲自去!”说着便往余婧院里去,众人也赶忙跟着。
屋里留下陈小蕾、魏大夫和依涓三人,陈小蕾示意。依涓取了银票出来递给魏大夫,只见魏大夫摆了摆手:“老夫一生从未杀生,而这个生命却被我断送了,姨娘好自为之吧,待给姨娘调养好身子后,老夫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都城了。”说罢便出了门。依涓看着陈小蕾苍白的脸色,问道:“为何不提前跟我说,这样伤自己的身子做什么?”就在刚刚陈小蕾喝下“安胎药”后才告诉依涓实情和自己的计划,并让她先去找余婧,自然了,陈小蕾已经打听清楚余婧一早悄悄出门的事情了。面对依涓的询问,陈小蕾摇了摇头:“这是我自己的计划,也该我自己受着。我已经在余婧房中放了药,她推脱不了。”
其实陈小蕾并不需要制造所谓的证据,因为余婧早上带着宋妈妈出门,便是去悄悄取药的。方才依涓前脚刚从她院里离开,余婧便和宋妈妈回到了院内,可这时间离得太近,旁人都以为她是故意避而不见。余婧回到院内,并不知陈小蕾小产的消息,正在计划如何将药加到陈小蕾的日常饮食中,可此时齐盛带人闯了进来。余婧显然不知所措,药还在手上,连忙背在身后。齐盛看到她的动作,伸手抓住她的手腕问道:“这是什么?”余婧还没来得及说话,齐盛便夺过了药粉。
齐府的正厅,余婧跌坐在地上,欧阳沐、陈艺媛、李若眉都站在一侧,齐盛坐在正上方,齐可富、齐可诚、齐可违也告了假回到家中。齐可兴尚在外地巡视未能归来,齐可洛也在领兵驻防。齐乐琴本正与各府小姐一同赏雪,听到消息,此刻正跑进府中,看母亲跌坐在地上,父亲脸色铁青,忙挡在母亲身前:“父亲,这件事一定有误会,必不是母亲做的。”齐盛气急:“你还护着她!你问问她都做了些什么?药还在她手中,还想抵赖?”齐乐琴摇着头:“不会的,不会的,若是母亲做的,她不会留下这么大的漏洞,这件事一定有炸,是陈姨娘自己”还没等齐乐琴说完,齐盛手中的茶杯便掷了出来:“你还护着她,药已经备好了,物证俱全,若不是她,依涓去求她,她为何不开门,故意拖延时间?”齐可违隐隐觉得这件事情有不对之处,可父亲正在气头上,不好冲撞,边说道:“父亲,纵使母亲有错,可终归是主母,还请父亲看在小妹的面子上宽恕一二。”齐盛冷哼一声:“她这样的德行,配当主母吗?妒忌乃七出之条,她容不下妾氏的身孕,有何颜面当这个主母?”
这句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愣,余婧自然也知这句话的份量,宋妈妈申辩了许久,可齐盛始终不信她们只是刚拿到药并未动手。宋妈妈看着余婧,跪着爬到齐盛脚边:“老爷,这件事与夫人无关,是我,是我想替夫人扫清障碍,药是我弄得,也是我背着夫人下的,下完药后夫人才知道,依涓来求得时候也是我拦着夫人没应。”余婧看着宋妈妈,忍不住开口,却被宋妈妈挡了回去:“都是老奴耽误了夫人,让老爷误会,夫人,老奴对不起你。”齐盛冷哼道:“可下人说一早夫人就吩咐了不许别人去她院中?”宋妈妈抬头:“也是老奴告诉那些下人的,因为老奴需要把药先熬好,再拿去与陈姨娘的对换,怕被人发现,才假传夫人的令让下人不许进来。”
宋妈妈的话,齐盛当然不信,可余老夫人虽然没了,但余家还在,他也不能真的把余婧休了,只能忍下来。齐可违看出父亲的心思,说道:“既然事情已经明了,与母亲无关,父亲不如还是先好生照顾姨娘吧。至于宋妈妈,即是母亲的陪嫁,不若发回余家,告知原由,儿子想舅父必不会轻饶。”余婧的母亲是陈氏世族的女儿,说来也是陈艺媛的长辈,此刻陈艺媛也附和道:“是啊,父亲,长辈的事儿媳本不该多嘴,只是如今还是姨娘的身子要紧。”齐盛道:“将这刁奴送回余府,夫人近日为岳母过世伤感,这掌家的对牌钥匙便交由陈姨娘保管吧。”说罢拂袖而去,留下众人惊愕在原地,齐乐琴忙扶起母亲,余婧却自嘲道:“他这是要架空我,啊?”其他人见状便散了,不好在这里看嫡母的笑话,齐乐琴擦拭着余婧的眼泪:“没事的,母亲,以后还有机会再夺回来。”
康宸妃来给皇后请安,年下总是忙的很,这几日齐淑妃又忽然病了,皇后更加焦头烂额。康宸妃道:“淑妃的病来得蹊跷,娘娘可知原因?”皇后听说了陈小蕾小产的事情,猜想与此有关,却不知细由,答道:“哦?”康宸妃笑着:“昨日族妹来看我,说是齐家出了丑事,当家主母容不下妾氏,竟给妾氏喝了落胎药,偏偏还被查了出来,后来被齐元帅遣散了府中心腹,架空主母之权,如今已经被逼着回了母家。对外说是因为母亲过世,回母家斋戒悼念,可实际却是被齐元帅和妾氏所逼,出了这样的丑事,只怕不久官眷们便都知道了,淑妃自然不敢见人,只能装病了。”康宸妃的族妹便是陈艺媛,康宸妃的消息自然知道的更灵通,皇后笑了笑:“既然淑妃病着,年下事忙,你若照顾公主得空,便帮本宫一同料理吧。”康宸妃喜出望外答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