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3 / 3）

我等了好一会他才开口。“漠视强者，同情弱者，不欠不还。”

“所以，你装弱者！”我低沉地说道。

“是。我越强大，你就越想和我撇清关系，因为你不崇拜强者，不屑那些光环，没有攀登心，不想去理会；但你太善良，对自己尤为严苛，如果让你觉着欠了谁的，你就会想尽办法去弥补，去对他好，把债还清，你算的太清楚，也太计较，所以你不想欠，不欠就不用还。”

“然后你就自虐，再把账算在我头上？”

他沉默了。

“在什么时候，哪些地方？”我质问道。

“在花市，我硬是等了你三个小时，你过意不去，便愿意主动牵我的手、拥抱我，让我送花给你；在机场，我甘愿降舱、低调陪你乘机，你感到内疚，便愿意待在我怀里、对我撒娇，让我送你回江城；昨晚，我。。。”

“够了！”我打断他的话，猛地推开他怒不可遏道。“南宫奕风，你跟我玩道德绑架？”

“君烨，我不想失去你，所以我只能拖累你，拖着你依靠我，累到你放弃，放弃逃离，不再松手。”

下雪了，不大，但我没有带伞，雪天路滑，也不能跑，只能继续走。

“君烨，我们是往前走还是回头？”他忐忑地问道，但这话听上去好刺耳。

现在是进退两难，已经走了一小时再回头吗，往前走又要走多久？我全身都在发抖，不知是生气还是恐惧，难怪他那么喜欢走城墙，上去了就下不来了，我们之间好比一场马拉松，不是看谁先到终点，而是等谁会先倒下，倒下既是结束亦是开始。

“君烨，你冷不冷，都怪我，不应该来这。”他有些懊悔，可这表情看上去好刺眼。

不应该？那应该怎么做？放过我还是放过你自己，你永远都不会后悔过去做过的事，还会继续这么做，现在又何必自责呢？

“往前走吧，没退路了。”呆呆地想了一会，我开口道。

“好。”说着他就要来拉我的手，我躲开了。

“君烨，你答应我不生气的。”他走近我，我又往后退了几步。

“君烨，我承认我很坏，我对你耍心机、用手段，可我从未想过瞒你，就算你今天不问，我迟早也会说的，何况我现在没有装，因为装的太像，连我自己都装进去了，我已经出不来了，我真的变了，变得脆弱、敏感、疑心，整日里恍恍惚惚、惊慌失措，我试图改变，但改变的前提是你会喜欢我，愿意和我继续走下去。”他站在原地，抬起右手，掌心向上，满眼渴望地看着我，腕处的红印隐约可见。

“君烨，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