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概率的游戏(二)(1 / 4)
大概过了有好几分钟,在旁边同辈的怂恿下,白坎肩终于按捺不住,他小心地将护着筹码的手臂移开,在又一次观察了牌面的情况下,抿了抿干燥的嘴唇,终于两手一推完成了全部押注。
从二层看不到一层的终盘结果,围观者也只是发出指指点点和嘻嘻哈哈的笑,但从白坎肩没有起伏的脸色中,时天就知晓了结局,僵直了好久的姿势,然后故作无事发生地挠头,从赌桌上离开,没有恼怒地大吼大闹,也没有失意得要双手抱头哀声叹息。
对于这种不想被外人过分贬低的尊严,时天不知道该如何评价。
他没有往一层走下去,继续沿着二层的阳台,发现路过的不同的隔间,所谓形形色色的各类游戏,看到的终究也只是同一类人。
在这里,一掷千金是最司空见惯的事情,言语间的喜怒不形于色,会让你以为这里的每个人都视金钱如粪土,但是当侍者不经意间触碰了客户茶水杯盏的位置,他们会气急败坏到破口大骂,恨不得要问候祖宗十八代也一个齐整,你会发现他们其实比任何人都要在意输赢的多寡。
金钱的意义,对于有的人来说是充饥的食物,是御寒的衣服,是救命的药品,但对于这里的客户来说,金钱变得与这些东西统统不再相干,客户用金钱博取筹码,只是为了获得更多。
纵容内心的贪婪,追求感官的刺激,让他们可以选择放弃一切现实的考量,看起来比任何人都要沉静,实则内心比任何人都要忘乎所以。
有人抱住了时天的大腿,哭泣着述说他的身无分文,哀求是否可以借给他一些钱财,如果没有人帮助他,未来的日子注定要是家破人亡。
没等时天反应,三四个侍者们已经把哭喊的男人给拉开了,他们对此屡见不鲜又经验丰富,一顿拳打脚踢就让这位干扰场所秩序的闹事者马上安静了下来。
侍者当中没动手的一位向时天走来,他双手握于腹前又面带微笑,一边致歉是他们的考虑不周才让客人受到了惊吓,一边不遗余力介绍时天可能感兴趣的诸多业务。
时天没有心思听下去,瞥了一眼地上被打得头发染红的男人,在接近于了昏迷的状态,他的嘴角还在一动一动,不由得心中哀叹:赌赌赌,你可想过你的父母;捞捞捞,你又可曾想过你女儿的书包?
闲晃下去也乏味了,时天打算要回去找宫语然,扭头走了一段发现有些不对劲。
好像迷路了
这地方压根就没设置标识牌,场景虽然有变化,可对于不怎么上心的时天来说,就跟后宫里佳丽三千的皇帝一样得了脸盲症,东南西北都分辨不清。
路径彼此连通,但整体结构比迷宫还要复杂,这面墙是风景油画,隔了一条路岔出去,那面墙也还是风景油画,细致的考究无非这是多瑙河的画派还是枫丹白露画派,而对于时天艺术匮乏的细胞则无一例外都是致命的打击。
时天在走路中觉得像得了怒路症的狂躁,他恨不得用一把小刀把引导路径的地毯拆开,看看这边镶边花纹和另一头的细碎图案,底下究竟能有多大的区别,因为他兜兜转转了好几圈发现自己还停留在同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