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初见故人(1 / 2)
雨季的地牢是十分潮湿的,潮湿的让人无法入眠,或许是紧张,又或许是身上的伤痛,尹宇轩久久的无法入眠,翻来覆去,他怎么也想不出王公子怎么会被杀?又是如何和自己扯上关系的。
四更天是人最困乏的时候,迷迷糊糊的尹宇轩只觉得有人在拍自己的肩膀,他缓缓的直起身子,扭头睁开惺忪的睡眼盯着来人看了又看,忽然心里闪过两个字——是他。
尹老汉起了个大早,嘴里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营救自己的儿子,自己的儿子到底有没有杀王公子。那个酒樽到底是什么来历?而多年前那个人又为何将酒樽送给了尹宇轩。尹老汉百思不得其解。正在想到此时,昨天的捕头带着十几个人的到来打断了尹老汉的思绪。
“尹老汉,快快交出尹宇轩,你不知道劫狱视同造反吗?今天我要将你父子俩全部抓起来交给知府大人。”捕头恶狠狠的说道。
尹老汉的眼睛瞪得比牛眼都大,“官爷,您说什么呢?什么劫狱?宇轩昨夜就被你们带走了,我实在不知道官爷在说什么啊?”
捕头没有理会尹老汉的话,径直带着人进入房中,十几个差役在屋里屋外到处的翻找,一无所获。
捕头貌似有些气急败坏的道:“尹老汉,昨夜尹宇轩越狱而出,不知去向,你可知道他去了哪里啊?”
“越狱?”显然官差的话让尹老汉有些错愕。“回老爷,宇轩被你们抓走后就没有回来,再说犬子虽然顽劣,但也绝不会干出越狱的事情来啊!请老爷明察。”
捕头苦笑了一声:“尹老汉,难道本捕头在戏耍你不成?算了,看你也没有劫狱的本事,我告诉你,尹宇轩杀人越狱已属朝廷重犯,如若回到家中你马上向官府报告,否则本捕头按同罪论处。”
看着官差远去的身影,尹老汉反而眉头稍稍松了一些。但是新的烦心事又上心头。儿子越狱又能去哪里呢?他身无分文,两手空空,恐怕出不了这江陵府就得重新被抓回来,到时候这罪过更大了。想到此,尹老汉头上有一些冒汗。看了看烟锅里已经熄灭的烟头,伸出左脚,在鞋底上重重的磕了几下,燃烧过的烟灰随风洒落在了地上。尹老汉忙起身,关了房门朝外面走去。
江陵府是南平国的都城,繁华异常,到处都是叫卖的,每一条巷道都摩肩擦踵、络绎不绝。可是此时的尹老汉根本无暇顾及这些繁华景象,他时时的看着往来的人群,希望在这人群中能找到那个熟悉的面孔。
日已西沉,尹老汉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少巷道,凭着自己的记忆,半个江陵府基本找遍了,可是没有尹宇轩的一丝踪迹。拖着疲惫的身子,尹老汉一步一步的向家的方向走来。心中盘算着明天再去南边的街区碰碰运气。抬起有些发酸的双手推开自己的房门,眼前的一幕让尹老汉的眼睛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闭上。整个堂屋,不,或许还有卧室都是人,准确的来说都是死人。尹老汉两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门口的台阶上,嘴张了几张终究没有发出一丝丝的声响,木讷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忽然,尹老汉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安,盯着屋里的某个地方,顺着尹老汉的眼神看过去,一枚精致的浑然天成的酒樽正挂在堂屋的正梁上,显得格外的诡异。尹老汉缓缓的从地上爬起来,一步一步的朝着酒樽的方向走来,此时的尹老汉已经顾不得地上的死尸了,他的眼中只有房梁上的酒樽。从门口到房梁几步的距离,可是尹老汉的双腿像灌了铅一样,举步维艰。盯着房梁上的酒樽,尹老汉像看到催命的符一样,他颤颤巍巍的伸出双手去探你只浑然天成的玉尊,恰在此时,一袭黑色布袋遮住了尹老汉的视线,尹老汉只觉得后脖颈处一紧,瞬间失去了知觉。
等尹宇轩再次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舒服的大床上,青州丝绒的被套,蜀锦的被面,两名丫鬟打扮的侍女守在床前,一看就是大户人家。见尹宇轩醒了过来,忙惊呼道:“他醒了,他醒了,快去告诉阁主,尹公子醒了。”
自从在牢中被黑衣人接走到现在,尹宇轩一直昏睡,或许是惊吓过度,亦或许是其他什么原因。他只记得从牢房中接自己的就是小时候给自己酒樽的人,虽然时间久远,可是成年人的面容变化不大,自己还是认出了他,所以才会跟着他出来,解开心中的疑惑。此时的尹宇轩只觉得浑身酸痛,没有意思力气。他双手托着床板想起身,可是;两条酸胀的胳膊怎么也支撑不起来,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站在了尹宇轩的面前。此人身高七尺有余,面似重枣,头戴墨玉束发冠玛瑙的簪子穿冠而过,一袭青色的长袍,银丝秀的团花。足蹬黑色银丝快靴疾步向自己走来。仆人搬了把椅子放在床前。来人示意仆人将椅子搬开,忙双膝跪地道:“少宫主安好,属下翠柳阁阁主柳银龙参见少宫主。”
一头雾水的尹宇轩看着跪在地上的柳银龙迟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看着尹宇轩木讷的表情,柳银龙忙道:“少宫主不必忧虑,您确实是属下的少宫主。”尹宇轩犹疑半晌,忙道:“柳……阁主请起,我就是个普通人家的孩子,柳阁主可能误会了,您先起来,我不习惯有人在我面前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