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七章 饮茶(3 / 5)
媅媺看着樊一蘅的花白胡须,觉得很喜欢,樊一蘅也在观瞧媅媺,眼见这少年虽然矮小,却生得俊俏,眉宇间带几分英气,乌纱翼善冠、衬白圆领三爪十二团蟒赭黄袍、腰横玉带,一身场面上的正装十分得体,这时又彬彬有礼,不由得心中感叹:
此少年远胜枰枻,不仅气度好,也更俊些,更顺眼,且更加有少年气。
“樊公里面请!”南离口上相让,心中却道您可别细端详了,赶紧进去吧。
“请!”
相见川陕总督,当然得在正堂。
仰鹤轩这间三间五架的正堂除了这一回招待樊一蘅,平日非大事场合很少用,南离有事来了都是被赐膳,直接引入内堂或后园,如今添了操练仪卫的活计更不消说,都是鬼鬼祟祟来了然后被蓝罐儿直引入后堂。
因此媅媺坐在正堂时都是居中正坐,来宾、文武都是分座两旁,而且媅媺坐的位置坐北朝南、更加靠里,也避开了门口日照充足的位置。
今日这时正是卯时,晨光恰好,但南离并不担心,樊一蘅毕竟年纪大了,眼神肯定不那么好,而且面对一位亲王世子,也不会凑跟前盯着端详,只要媅媺不胡来,就不会出差错。
而与范文光的途中相遇,就是为了避开与这位正当壮年的精细人就近当堂对坐,否则接触多了,总会穿帮,毕竟在邛州,程羡良等人都很少见媅媺,有机会见时就是在这正堂坐的偏远,也显出宗藩的威严。
“樊公驻节宜宾,平日不得通问,今日得老先生到此,实乃枰樻大幸。”媅媺被南离叮嘱过,正襟端坐,说起话来一板一眼,很有样子。
“唉,老夫年老,腿脚也不利落,不能为国家驱驰,时时抱憾。世子居此,若非赵镇帅与广元伯通好,老朽连书信问安都不可得,今日能来相见世子,也算了了平日一桩心愿。”樊一蘅闻言不免抚须感叹。
“父王在日,多番提起老先生,言老先生乃川中大贤,赤心为国,且年高德劭,为王事奔波,多历艰险,实为我辈楷模。”
“世子言重啦,勤于王事,臣子本份,老朽入仕本就不早了,又赶上国家日益动荡的年月,能尽力时自要尽力。只叹国事败坏,终致甲申国变,非一人之力可挽,老夫夙夜忧叹,终恨力有未逮,不能了却国家君王事。”说到这里,樊一蘅向空拱手道:
“大行皇帝在上,我等腐儒,非救时之才,实为戴罪之身。”
“老先生还是太谦了,赵镇帅常赞老先生赤胆忠心,今日当堂相谈,果非虚言。”
“嗨,我们都老了,能保守家乡已是万幸,川中诸镇,均为抗敌栋梁,正当勠力同心,共扶社稷,世子亦当为川蜀宗室典范。”
“谢老先生教诲,国仇家恨,后生小子不敢一日或忘。只是后生晚辈能力不及,邛州战守事宜全赖赵镇帅操劳。不瞒老先生,其实我就是个什么也不懂的,没得赵镇帅指点,真个不成。”媅媺客套过了,便放轻松些,开始言笑晏晏。
“好啊!南离啊,你是个有心人,也是个文武全才,世子得你襄助,邀天之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