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三章 兵民(2 / 4)
另一部分还是归乡难民,归乡后因原有的黄册完税体系解体,为谁来完税而争讼。
比如锅底堰九都,原本黄册上张氏一家,不管计亩折色还是按条编折银,在黄册上只有这么一户,南离要兵,他这一户得出一个男丁,要夫役修城池,今冬他这里就得出两个人,还得自备工食。
战乱中,这个税赋就黄了,等邛州安定下来,程知州属下户房派人再来丈田收税,张家不干了。
张家粮长逃难后,张家几户子弟各自开垦田亩,自耕自种,散居山中各自立户,这粮长一回来,城里官府来人,张家粮长禀告衙役,我这税赋没法完了,没人了,我自己就剩了一个儿子,能干啥,原本王九在我户内,王九一家和隔壁的小子都逃亡没回来,其余兄弟侄辈人家各自立户,重新恳田,原本王家的地撂荒了。
要不你拿我收监,要么你让他们各家各户还把新垦田地归我名下。
至于宝和寨这种有乡绅主持的又是另一路事。
因为男丁出去当兵的多,又遭了劫难,存身的都是妇女、老幼居多,壮劳力少。
在故园时原本有老乡绅、宗族里老组织种田守寨,如今青壮少,又没有人能拿事,事事儿都得进城找当了官的慕老三裁决,弄得慕老三头都大,而在军中的子弟们闻讯又都心不自安,闹着要除役回家种地去。
这边安不下心,自然影响各种整训、帮农、三抢的各种事务,连日常养成都难了。
就是这种旧的乡村体系解体,新的乡村社会没有稳定的情形下,持续下去邛州怎么可能安定下来。
对于这种社会状况,南明的川黔诸路勋镇可谓小鸡不撒尿各有各的道儿。
杨展算是爱民救民的,在嘉眉二州极力恢复原有乡里秩序,凭着捞出江口沉银有实力给种给牛,依托乡绅组织来恢复屯田耕种。
尤其嘉定州因为杨展击败西军恢复的早,清兵来时又守住了,因此乡村秩序的破坏相对较轻,恢复也快,如今已经初见起色。
眉州就不行,与南离坐镇的邛州差不多的状况,因此费密才经常与南离这边往来商榷。
除了杨展,其余勋镇人等就比较魂淡了。
据樊一蘅向南离讲述,据守遵义的王祥手法简单粗暴,他下个令家家户户拿出银子买一张免死牌,有牛再买一张牛票,有此牌此票可保全家无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