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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级的这一决定让薛之恒很为难。他认为不管赖青山是否掌握了苗佬的底细,苗佬留下来就是一个大的隐患。一旦赖青山协助洪老七绑架艄公是冲苗佬而来,到那时一切都晚了。出于这样的考虑,薛之恒还是想早做好苗佬撤离准备。他扫视了在坐的几人,尽量用淡定平和的语调和商量的口吻说,苗佬最近遇到了一点麻烦,不便出面与青帮的冥天周旋,比武的事只能顺其自然了。如果事情紧急的话,可能还要麻烦艄公利用行船的便利把苗佬送离常德。
薛之恒的话,虽很平和淡定,但在座的人都能听懂意思。薛之恒话刚完,艄公就差点从椅子上跌落下来,幸得迟墨手快,一把扶住他身子,才使他没有倒在地上。艄公再次坐稳,用手揩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忙向薛之恒说,他可以今晚就把苗佬送去桃源,以免夜长梦多,生出事端。薛之恒摇头,说事情还没到那个地步,这只是做好打算以防万一而已。
屋子里的人都在议论该如何办,唯独迟墨插不上话来。他听着他们议论的那些话,倒把他弄得一头雾水。但他知道,薛之恒邀请他们到这个大厅里来,说明事情非常重要,而且薛之恒还不把自己当外人,这使迟墨感到最为欣慰的事了。
迟墨心里琢磨,不就是一个赖青山嘛,用不着这样惊恐慌张。迟墨突然间有了主意,他朝薛之恒一笑,说洪老七和赖青山可以利用德阳,他们也可以利用啊,不妨先试探一下德阳,看赖青山和洪老七真正的意图是什么。
薛之恒同艄公瞪眼看着迟墨,对迟墨提出的大胆想法不知可否。薛之恒没有否定迟墨的作法,只是犹豫不决地反问迟墨,这事如果德阳发觉捅到了赖青山那里怎么办?迟墨又是浅浅一笑,手在自己的脖子上一抹后,朝薛之恒:“发现他不对,就一不作二不休了!”
滕紫轩听迟墨说要作了德阳,他猛地站了起来,一把抓住迟墨的手,声音颤抖地冲迟墨:“墨娃,不可糊来,他可是我们的同乡!”
“二叔,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德阳早已不把我们当成同乡了,你难道眼看着他去给赖青山和洪老七他们通风报信?难道我们眼看着苗佬被他们当成赤党抓去砍头?”迟墨此时不知哪儿来的勇气,与二叔据理力争。
紫轩哑然,他明白面前的这个年轻人所作出决定是英明伟大的。但他不能接受迟墨用这样简单粗暴的方式,把他们的同乡结束了一生。他过不了情理这道坎,以至于听到迟墨的决定心里就打颤,怕在今后自己归西时,德阳会拦在黄泉路上与他作对。
艄公见紫轩沉默不语,误以为他同意了迟墨的决定,便朝薛之恒商量说,迟墨的方式值得一试。紫轩刚刚在想着自己以后归西时的事,没有与迟墨争论,现时艄公又对迟墨的决定给予了肯定,并且同薛之恒商量了。他回过神后,急了,忙向薛之恒和艄公二人摇手,阻拦他们别听迟墨的话。
薛之恒对紫轩极力阻止迟墨动用非常手段试探德阳表示理解,毕竟德阳是他带出来的,又是同乡,没了德阳回乡后他不好向镇里的人交待。可现在是生死关头,不从德阳那儿下手,又怎能获取赖青山和洪老七的真实意图?不管怎样,他们总是要冒一次险,在冥天与麻阳船帮比武前,彻底弄清洪老七和赖青山想在码头的事情上干什么。
薛之恒看了一眼很是忧郁的滕紫轩,又扫了眼“啪嗒啪嗒”抽烟的艄公,顿了顿嗓子,对所有人:“我看啊,我们不能再犹豫了,就照迟墨的办!”
薛之恒转身看着迟墨:“迟墨,你带上寒霖今晚就动手,地点选在城西那家青楼里!”
迟墨凝视着薛之恒问:“他不去青楼怎么办?”
薛之恒微笑着朝迟墨:“放心,这事就不用你考虑了,只要他离开麻阳船,你们就跟着他,到了青楼你们想办法做得利索点,别露了马脚!”
“叔,放心吧!”迟墨起身,离开了大厅。
迟墨满怀信心匆忙离开大厅,在穿过回廊进入花行营业大厅时,他与一个身材窈窕身着浅灰兰色长袖短裙姑娘撞了个满怀。姑娘瞪大眼正准备发火的时候,她突然惊呼:“你……”
迟墨并没认出面前的姑娘,见到姑娘惊讶的样子感到很奇怪。他们相互对视,被跟随迟墨出门的薛之恒撞见,他怕自己的女儿又在惹事,忙朝那姑娘喊:“凤依,休得无礼!”
被叫着凤依的姑娘惊喜地朝薛之恒:“爸,他就是我说过的在桃源为我和雪凝解危那个青年!”
薛之恒也很惊奇,指着迟墨:“是他?”
滕迟墨懵了,愣愣地看着这对父女。稍停片刻,他看看薛之恒,然后又看看还在惊喜中的凤依,指着薛之恒:“他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