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越千的平等（1 / 2）

不消片刻，济安承循着越来越淡的妖气奔至山林，后来只能根据还没被雨痕抹去的小脚印勉强辨认，呼喊着胡眉的名字，可是整片山林充斥着雨声，连回声都隐约不可见，若是胡眉有回应，也会被这雨给淹没了，这让他的心都绞了起来。

十二邀约，挖出了玉琼酒，挑选当日要穿的衣服，十三、十四都在期待中秋相会。结果还是百密一疏，忘了自己出门不带伞必下雨的奇怪体质，朦朦烟雨，只能用斗笠遮掩一二。接到胡眉，他又庆幸自己没带伞，下雨了，他们才能共撑一把伞，肩并肩地挨着，似乎嗅到了身旁人淡淡的冷茶香——他有些不敢看她。

他们沿着街一路赏玩花灯，买些小食，到姚城的会月楼，在最好的二楼雅间，品酒尝鲜，今日恐怕那精美的窗户没法大敞开来，只能支出半月，赏楼下热闹。若是无趣了，就安排一位识曲的姑娘，在屏风外奏乐，远远的就好。但若是那姑娘技艺不够，在善艺的胡眉面前岂不班门弄斧？这样就不太好了。还是不用那姑娘了，他们两人独处，就够了。

不到后半夜，在人未散尽的时候，将胡眉送回家，姑娘出门在外，太晚便累了疲了，便早些休息。虽然知道胡眉精力好，但他仍忍不住忧心。

一晚结束，若是她能夸赞一句他的酒好，或是夜色极美，便是最好。

只是如今，这些全部都是镜花水月，他连心上的姑娘都找不到了……

正当他无力时，越千款款而来，用手中之伞遮蔽了雨，他回头撇了眼肃穆的师叔，心里五味杂陈，竭力问道：“为什么？师叔，我不明白……在山上的学堂里，你们不是这么说的啊！”

越千不答，却问：“那狐狸姑娘呢？”

济安承哽咽：“不，我找不到她了……师叔……”

越千似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不思武道，修行懈怠，方到用时才恨少，丢人。”语罢，将手中的伞和酒递给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罗盘，这上面有一个精妙的阵法，需用一道法诀开启，可搜寻微弱的妖气，蓝色的灵光莹莹，弥散开来，最后锁定一个隐秘的角落。

济安承快步跑去，拨开木丛，就见一只浑身湿透的赤狐窝作小小一团，旁边是他送的面具，这让他的心都揪紧了，忙将手中事物放下，轻轻抱起胡眉，用衣角为她擦拭身体，运转灵力为她取暖，小小的狐狸脑袋无意识地埋进他的臂弯里，憨厚可爱，又他的心融化了。

置身雨中的越千默默翻了个白眼，走上前去将伞再次撑起，提上酒，也运出灵力为小狐狸增加生机。慢慢地，胡眉意识清醒过来，看见这两人就挣扎着要跑，济安承只能用些力制住她，轻声安慰道：“胡眉胡眉，冷静下来，我会保护你的，别害怕！”

胡眉圆溜溜的眼睛眨巴着，她似乎能感受到济安承全力散发出的善意，渐渐地，她平静了，耳朵也塌了下来，视线转向了越千，带着警惕。

越千倒是先开了口，他问：“小狐狸，你在柳柳街的这些年是不是曾用妖身吓过人？”

胡眉诚实点头，她曾遇到些难缠的客人，为了不让他们报复，她晚上有空的时候，就会用妖身去恐吓那些傻子，这也是有关她是狐妖的传闻的来源。她冷声问：“所以你受那些人之托，来收我这只恶妖？”

济安承皱眉为她辩驳：“师叔，那些人都是纨绔子弟，明知惊虹楼规定，签下了契，却违反，对胡眉动手动脚，他们有错在前——”

“那又如何！”越千厉声打断，紧盯着安承的眼睛，“安承，我知你心悦这小狐狸，但世间之事，莫过于公正平等，你知道人妖同源，有好有坏，为妖争取了平等之权，可同时也莫忘人族之本，厚此薄彼，过度偏爱一方，都非公正平等之实。”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修灵力，那些普通人终究是大多数，我们修行人和妖，都是有着灵力的少数，任何妄想依仗自身能力，作恶的是为无法无天，这小狐狸擅用妖力恐吓他人，此行不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