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1 / 2）

时间之轮继续延伸着，随着天空渐远，秋日的风终于缓缓拉长了清凉的夜。花坛里，菊花正艳。

小芳的储酒间里不知不觉中又悄然摆上了几坛桂花酒。这是我和小芳迎来的第一个中秋。

记得那一晚，在我忙完自己的事，慌忙赶回小芳那里的时候，已是晚上十点半了。虽然一直以来，我大多是在这个时间点回到小芳那里，但唯独那一晚令我终生难忘。

停完车，走出巷口。房门竟是完全敞开的，门头灯仍如往常在昏暗中亮着。

那一刹，不知为何，我竟一时无法抬动自己的双脚，我的全部神魂仿佛在瞬息间被那扇敞开的门和那盏摇曳的灯吸没殆尽，我的心亦被某种无形之物击成碎屑。

那无形之物是心疼，是愧疚，是落寞，亦或是其它，我早已分辨不清。我只知道我的大脑又开始放起电影来——一片灰暗的夜，飞落的雨，一口孤独的井，一个衣衫褴褛的赤脚小女孩……

泪眼朦胧中，我走进了屋子。小芳正坐在那里，兀自发着神，她似乎没有察觉到我的到来，一双泛红的眼睛只顾哀怜地对着面前的酒，满桌的菜。

“小芳，对不起，我来晚了。”我走过去，从背后抱住小芳。

小芳恍然一惊，这才慌忙转过脸来。原来，她真的没有察觉到我。

“你吓死我……快坐下，我……我去洗把脸。”小芳说着就要起身。

我拉住她，蹲跪之中把她深深揽进怀里。直到我的胸口再感受不到她的双手和脸颊的冰冷，才捧起她的脸颊，在嘴角轻轻一吻。从她的唇齿间，我知道她独自喝了白酒。她是向来不沾白酒的。

说来也是奇巧，当我们正要动筷子准备吃饭的时候，一轮西垂的月亮刚巧挂在窗户的中央。

“看吧，咱们这个节也不算迟。”小芳指了指窗外的月亮，笑着说。

“嗯。”我点点头，也把目光沿着小芳手指的方向望去，“你知道哪里的月色最美吗？”

“哪儿？”

“折多山，康定的折多山。”

“康定？达娃的家？”小芳顿了顿，转眸问我。

“哪……哪个达娃？”

“你没看过电影《康定情歌》吗？那个女主的名字啊！”小芳吃惊的问。

“哦，你说苏有朋演的那部《康定情歌》?”我恍然大悟，“当然看过，就是挺久的了。”

“嗯，有时间我们一起再看一次。”小芳满眼期待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