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1 / 2）

我很喜欢看小芳笑，倒不是因为她姣好的面容，而是因为她笑起来是那种纯纯的样子，又似乎暗藏几许深意。那种感觉让人很着迷。每当看着她，我就像是在望着一窝细细的泉水，一不小心我所有的目光和心神就会被瞬间吸进去。

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

“傻了？”小芳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笑问。

“哦，没，没，在看你而已！”

“有什么好看，黄脸婆一个，”小芳白了我一眼，自嘲道。

“喜欢看你笑的样子。”我很认真的说。

“哎，真是个傻子！”小芳连连摇头，满脸的无奈。

我陷入了短暂沉思，双手抬起酒杯，浅浅地抿了一口，不敢抬眼地问小芳：“我们……可以这样一辈子吗？”

我的这一问的确很突然。小芳也沉默下来。她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只是那双刚刚还灵动含笑的大眼睛却瞬间收聚。

我缓缓垂下头，将手里的酒放回桌上。在那短暂的沉默里，我的大脑在飞速又混乱地运转。我甚至想要大声的喊出我的心底话，但总有一股莫名的力量一次次地把我的嗓子按住。

我不得不承认，对于离婚这件事，我的确没有想好，又或者说我本就陷在深深的迷惘和混乱之中，而这种万千交织的复杂矛盾，也让我根本不愿去想。正如同钱钟书的围城。我现在就站在围墙边，心里想要逃离，但却迟迟没有动作。这不是对与错的判断，也不是取与舍的简单定性，这就是一种无法解开的矛盾。

所以，我终究没有开口去说那些话。除了我自己的原因，当然还有小芳。我不能自私的把所有矛盾压力都甩向她，然后以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势去令她被迫接受。我和她本就是平等的，我不能以一种假设性的结果去要求她为此抉择。这是很不公平的。

“还继续喝吗？”眼见我久久沉默不语，小芳首先打破了尴尬。她似乎在故意岔开话题，笑着用指尖在易拉罐上轻轻一弹。

我苦笑了一声，连连摇头，叹气说：“哎，药能医假病，酒不解真愁啊！还是不喝了。”

小芳格格一笑，给我倒了满满一杯，又给自己的酒杯也添满。

“来，这最后一杯，就当回答你刚才那句话吧！”

未等我反应过来，小芳已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我亦心领神会的喝完最后一杯。

等小芳收拾完桌子，我已在床上昏昏睡去了。那一夜，我睡的特别地沉，特别的踏实。直到第二天早上，我被窗外的嘈杂声吵醒。原来，这片城中村虽然闭塞，但却是这个农贸市场的商贩们进出的必经之路。

在小芳那里吃完早饭，已过了七点，我驱车赶回公司。

走进办公室，“叶大仙”已坐在那里，像往常一样，禅定般的翻着那本大六壬风水学的书。我从他的身边径直走过去，无心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