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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中篇书信体小说

你是别人的风景，

却看湿了我的眼睛；

因了缪斯的钟情，

我不敢虚度此生。

一一题记

阴历九月半是母亲的古稀大寿，我们兄弟姊妹都赶回来给老人家祈福。在深圳还是满街短袖的时候，我带上夹克回到了生我养我的家乡。

小敏，我的家乡在美丽富饶的江汉平原，这里河湖港汊交织，滚滚长江在这里奔流东下。在离长江几十里路的地方，有一个依水而居的小村庄。古老的内荆河从村前流过，河岸上排列着一幢幢新旧交替的黛瓦白墙一一这里就是生我养我的故乡。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故乡成了我梦里回不来的地方。说的好听一点我是在外面闯荡，其实就是一场放逐灵魂的流浪。不论走过多少风景旖旎的地方，唯一忘不了的还是故乡的模样。

短暂几天慵懒的时光，让我的夜晚不再独坐窗下，不再聆听城里车水马龙的夜话。如果可以的话，我情愿回到那个懵懂的年华，回到少年的校园暑假，和年少的同学们一起去放牛爬树捉鱼摸虾……一代帝王李世民曾作诗说：前池消旧水，昔树发今花；一朝辞此地，四海遂为家。

每天，故乡的梦总是被一阵阵鸟声叫醒，但醒来的村子却很安静，安静得不见了儿时的故人。古老的内荆河依然在门前流过，门前却不见了河岸放牧的早晨。记得儿时骑在牛背上放牧童年的快意，记得河边的牛妈妈总是在低头吃草，吃光了嘴前草就向前挪一步，每次挪步都会抬起头来“哞哞”的叫上几声。父亲说那是牛妈妈在呼唤牛犊的声音。听村里的老人说，牛妈妈的声音撞进牛犊的心里，天上就会下起毛毛雨……我还记得，内荆河上头传来一声长长的汽笛之后，马上就开来了三层楼的客轮船。船头卷起的波浪，一层层扑向河岸。岸上扶着犁把子的父亲甩出一声响鞭，拉犁的水牛就一个劲的向前死奔。父亲挽着青色长裤，胸前挂着一双粗糙的草鞋。牛妈妈“哞哞”的一声呼唤，我和父亲还有牛妈牛仔都在河岸与毛毛雨相遇。

春风杨柳，水岸村庄；夏荷田田，粽子端阳。这些年久居南方，梦里醒里时常还原故乡旧时的模样：母亲在屋后菜园子忙活，菜园里长满辣椒茄子和豆杠，父亲在屋山头的斜坡上挖阳姜，我和弟弟妹妹们在屋前屋后捉着迷藏。中秋复中秋，端阳又端阳。物换星移几多秋，小河依旧水流长……

小敏，人们常说岁月是简约的，简约得只有用四季来表达。其实故乡也是简约的，故乡简约得只有用乡愁来诠释。我的故乡没有绵延的群山，平阳之地一眼就可以望穿；我的故乡没有冰冷的青石板，记忆在泥巴路上撑着油纸伞。记得上小学时不论晴天雨天，母亲总是叫我带上那把破旧的油纸伞，出门时母亲还往我的书包里塞上一个热腾腾的红苕。那把伞的油纸已经包不住伞骨子了，不管收起来或者撑开来都很丑，我不肯带。母亲就跟我说：饱带饥粮，晴带雨伞。我噘着嘴巴背过身去大声说：伞不好看。母亲根本就不理会我说什么，还在那里说她的理：人从书理乖，神从天理来。好好读书，长大了你就懂了。母亲朴实的话让我受用至今。

我的母亲虽然目不识丁，但她的记忆力却好的惊人。在我们兄弟姊妹还没有上学的时候，母亲就教会了我们背诵《上大人之歌》。她说这是刚解放的时候，她还在娘家和小伙伴们一起放牛，村里工作队的扫盲老师教的。这一次母亲的寿宴上，在我们兄弟姊妹几个强烈要求下，母亲带着我们一起背诵了《上大人之歌》，就像当年教我们一样，母亲背一句，我们就跟一句：

上面运动大

你我不要怕

为了建设工业化

余粮卖国家

大家翻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