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管家可不容易（2 / 2）

府里的人都说秦姨娘不着调，甚至下人们对她都不算恭顺，可唯独周妈妈却说她心思多。她这应该是到外院去送炖品被周妈妈堵在了门口，如果她早上一盏茶的时间出去没碰上周妈妈呢，那她会看到什么？

宁若想起书斋和亦恒居住的听风轩毗邻的门口，只觉得这早春的风有些冷。

宁若估摸着父亲下衙回来就会知道大哥哥的事情，许先生早上那样子看着不是想要善了的，到时候亦恒怕是又有一顿好打，只是这次没有嫡母帮他拦着了。

这事如果不知会周妈妈一声怕是要生出怨怼来，可要是告诉，又会显得自己搬弄是非，况且若只告诉周妈妈而瞒着父亲，父亲会觉得自己包庇，左思右想都是不好。她犹豫着等秦姨娘被周妈妈怼得委委屈屈，一步三回头地回了她自己的院子，等周妈妈往厨房去了，一抬头看见李嬷嬷正由一个小丫鬟扶着笑眯眯地走了过来。

她心里突然有了主意，忙上前两步：“这天气还冷着，嬷嬷仔细身体。”

“老婆子硬朗着呢，一顿还能吃下一整碗饭。”李嬷嬷脸上笑容更盛：“二小姐这么早是要去哪里？”

宁若使了个眼色，顺手扶住李嬷嬷。秋江就拉着那小丫鬟到一边去了。

她一五一十说了早上外院的事，末了又说：“嬷嬷，我心里正愁着，母亲不在，周妈妈再能干也管不到外院去，这可怎么好？”

李嬷嬷脸色郑重起来：“这管家最难的不在那些账目上，而是要把大大小小的事都弄妥帖了，让府里上下人等都不会有太多的怨气，不然每件事都会有人使绊子，就寸步难行了，宁姐儿，你现在也知道不容易了？”

宁若见李嬷嬷并没有从大哥哥的利益出发，而是从自己的角度思考，心中感激，扶着李嬷嬷的手臂说：“母亲这些年能让阖府平安，的确辛苦。”

李嬷嬷笑笑：“也未必，她是当家主母，身份地位在那里，与你不同。但恒哥儿这事拖不得，其实只要恢复他的每日晨昏定省，他就无法再去外面通宵玩闹了，你说是不是？”

“只是许先生那边？”

“许先生是登州人，我老婆子在他那里还有几分薄面，等下我去找他说说，无论有什么事先拖过了乡试再说，总不能让恒哥儿带着伤去考试吧？至于周妈妈那里，门子上那些人替你大哥哥遮掩着不敢告诉你父亲，这是他们通常的做法了，以前也一直这样，却从未出过问题，你觉得是为什么？”

“难道门子上以前是告诉了母亲？”宁若说，毕竟他们的月例要从主母这边领，端谁的饭就要受谁管嘛。

“正是，虽然你母亲不在，这些人都懈怠了，但你大哥哥喝得大醉回来，这样的事他们定不敢不报，所以……”

“所以他们会告诉周妈妈。”宁若突然发现自己白担心了一场，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被推上去做招牌的，还真以为自己是负责人了。

“就是这样。”李嬷嬷笑了：“所以呀，现在最发愁的人就是她了，真出了什么事她以后还怎么在你母亲手下讨生活？”

既让如此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了，让秋江把李嬷嬷扶去外院许先生那里，宁若回到自己屋里，又让菊香去请了周妈妈过来。

周妈妈果然已经火烧了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