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仙门集会众生相(2 / 7)
“武夷净山向来乐善好施,遇到这孤苦的兄弟二人扶持一把也是他们一贯作风······”
邹铭介在一众人等的好奇议论中挤上前去。灰发老人一脚踩在阶上一脚停在阶下正在歇脚喘息。青年两三步跑上前托住了老人的手臂,“前辈,我来背您上山吧。”
“嗨,我虽年迈,但怎么也是个常年习武之人,让你背上山岂不让人笑话。”
“这百余人中您年纪最长,怎么会有人笑话。”
“我可不是年纪最长的,这次聚会,六大门派的大家长都会出席。不说勿逡散人、守月散人已近五百岁,楚氏幕后的大家长虽不常露面,但也生在古洲年间。我们净山也不过是仙门后生罢了。”
青年搀扶着老者慢慢攀山,满是疑惑的问道,“这可都是书中方能听闻的传说人物啊,这次集会只是五台山承办,他们也会参加吗?”
“六大仙门,净山亦是居了一席位的,既邀了我门家主前来,想必其它仙门的大人物也会来。这次集会是我有生百余年来从未见过的大阵仗,暂且不知是为何事。若是大事,他们来参会倒也不无可能。”
“大事?什么大事能惊动这些前辈。当年我师门三千五百六十四人遭灭门都未在六大仙门之中有所波澜。”青年谈及此事语气阴冷,有些阴阳怪气起来。
蕙笙长老连忙拍了拍他的手,凝眉瞪眼道,“这是什么场合,这种话也能想说就说?怎么说你也是一派之主,怎么还小孩子脾气。”
青年垂首不语了,似是很听话的孩子知错般沉默恭顺。
蕙笙见此又叹息安抚道,“这么多年了,我知你是个孝顺的孩子,放不下过去。但玲珑阁也有它的存在之理。若是当年不灭薛氏仙门,天罚降下来灭的就是整个薛氏管辖之域。两百多年前的平云仙城是何下场,可想而知。”
“所以,玲珑阁的存在就是为了以杀止杀,用鲜血掩盖过错?”青年压低声音但语气中满是愤怒不甘,“若是有错,天罚自会惩罚该受罚的人,而不是由着玲珑阁肆意屠杀。人人皆道天罚酷厉,将平云仙城化为死地,但天罚并非不留人性命,平云公子尚存于世就是天道尚有仁慈的证据,怎像玲珑阁对我和师弟赶尽杀绝。当年若非您和梭摩前辈将我二人改头换面,还与这群蛮子几次三番交涉,我二人早就不知葬身何处,现如今竟还让他们占了个宽宏仁德的贤名,我实在是气不过。”
“平云公子性命尚在不过是传奇轶闻罢了,已经过去两百多年了,可有人见过他?就连玲珑阁都找不到这个人,你觉得他真的存在吗?”蕙笙低声道,“两百多前灭城时的亲历者,而今唯剩仙门大家里的那几位天之骄子,后人所知也不过是大仙门的著述,著述虽描述平武十恶不赦,却又称赞灭城之时无一人叛离出逃,仙凡共赴黄泉,这是何等慷慨的悲歌,无论真假,对仙门修士来说都是宁信其有不信其无,对新洲百利而无一害,拆穿这一切有害无益,谁会费力不讨好的指望着平云公子死而复生。”
“既如此,凡人也好、修士也罢,无非是被天意、大仙家摆弄的道具,有何尊严可言。把新洲变成一个酷厉的刑场便是正义吗?那修仙还有什么意义,反正无论怎么修行,都得不到自在本心。”
“你这话偏激了。大局之下必有权衡,仙门、天意所做的决定肯定都是有谋划的。至于修仙······”蕙笙继续道,“早先诸人修行是为了保护自己、保护家人不为妖魔所害。现今众人修行大多是累于欲念,愈想摆脱愈是沉耽。哎,勿逡散人五百岁,也未能羽化,我们这些俗世凡胎又何苦着相。修得本领,修得心性足矣。真正能修得自在造化的人,都是摒弃了本我、全然忘我之人,可凡尘之中羁绊太多太多,放下一些事远比得到一些事还要困难。”
青年短叹一声。二人闲谈着便上到翠岩峰。
五台山的殿宇皆白墙青瓦,鲜少雕琢繁饰,又极为讲究园林造景。宣文殿作为五台山招待众宾的主殿却隐匿于环廊园林之后,需穿过一片曲径松林才能得见这座素白的大殿。
众人纷纷于翠岩峰上宣文殿中落座,向来安静肃穆的宣文殿前所未有的喧闹。
蕙笙长老落座,邹铭介顺势坐在了蕙笙长老的右侧,左手侧的尊位留给了净山最主要的供养家族的家主,武夷魏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