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始皇嬴政,咸阳独夫(2 / 2)
嬴政因担心有人刺王杀驾,中途改换了车驾,这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除了几名随行心腹无人知晓,但这份小心谨慎此时却害了他。
多少明岗暗哨的心神都在那帝辇上,倘若他还在其中的话,绝不至于突发恶疾都无人知晓,只能张目待死。
嬴政一生坎坷,幼时囚质于赵国,备受欺凌,长大成人后更是小心翼翼,说他怕死,倒也未必,说他贪生,却是真的,在他心中,早已没有了儿女情长,连幼时与他相依为命的母亲也背叛了他。
可他十三岁登基,十七年灭韩,十九年灭赵,二十一年灭燕,二十三年,二十四年先后攻灭魏楚,二十六年灭齐,前后十年,荡平六国,而后北击匈奴,南征百越,创前人未有之功,开前人未拓之土。
如此昭昭功烈,滔滔权势,他又怎么舍得死呢?
他想受世人膜拜,一世不够,十世百世不够,他想要千世万世,乃至生生世世都受世人膜拜,他想做那高高在上的神灵!
可他还是要死了。
死在他此生最讨厌的地方,死在这一方狭窄逼仄的车厢中。
“也罢,我幼时质于此地,而今又要死在此地,此乃天意。”
死到临头,嬴政嘴中发苦,不再称孤道寡,艰难闭上眼睛。
“只是不知我死以后,我大秦可能千世万世永世否?”
他眼皮渐沉,呼吸渐少,最后只剩这样一个沉甸甸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