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以猝死开局(1 / 3)
寒冬深夜,日间繁华的都市随着夜幕降临也陷入了沉睡,寂静的钢铁森林中却仍有零星的光辉从那狭小的窗口中透射出来。
显示屏的蓝光映着社畜那张满是疲惫却又无可奈何的脸,身为牛马要想在世上生存就必须竭尽全力,疲惫不堪的他敲下最后一个句号,将项目书保存好发送给上级经理,才长吁一口气后仰躺在座椅上,他的心就已同窗外的结霜一样冰冷。
但社畜也曾是朝气蓬勃,心中满腔热血的青年,如果当初那件事没有发生的话,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吧,或许父母依旧健在,或许已组建家庭,或许自己的脊骨还是挺直的,他这么想着。
思绪不经意间飘回到八年前的一个夜晚,那时候社畜还是体校里的学生,正值青春年少,住在校外的公寓,偶然听到楼下传来剧烈的争吵和呼叫声,沉迷武侠文化的父亲打小就给他灌输侠义的精神,路见如此不平自当挺身而出,一脚踹开了正掐着女住户脖子意图实施强奸的某男,不料这一脚,同样也给自己踹开监狱的大门。
为了公理,双亲丧尽家财。
为了正义,铁窗狱囚三年。
老父为申冤四处奔波,埋下病根,刑满释放的前一天在医院里头到达了人生的终点。
家母中年守寡,终日以泪洗面郁郁寡终,不久也驾鹤西去,或许已经在另一边和老伴过上了平和温馨的日子。
履历上的案底,周围歧视的目光,像是一座沉重的山压在肩膀上,又像是一把矬子将棱角狠狠地磨平,逼着他把脊梁弯下。
如果当初选择的是袖手旁观…社畜这么想着,转而又自嘲的笑出声来,呵呵,唯有弱者才钟爱抱怨,时间不会回头,人生哪来那么多的如果,执着于过去,就等同于放弃了未来。
社畜大抵是乏了,伏身趴在桌面,头枕着手臂便睡下了。
梦里,他好像回到了无忧无虑的少年时期,置身于课堂之上,屋外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雨水顺着瓦盖木檐间的破洞留下,在水盆中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同学们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沉浸在知识的海洋中。
“春风吹,春风吹,吹绿了柳树,吹红了桃花……”
扎着麻花辫的女班长首先带头朗诵课文,风雨的喧嚣也盖不住清脆的朗读声,顶着厚镜片的老教师满意地点头,拿起讲台上的搪瓷杯浅抿一口,在黑板上擦了又擦,那墨绿的颜色都因常年使用而褪淡。
忽而狂风呼啸着推开紧闭的木窗,大雨立即蜂拥进来,引得窗边学生一阵惊呼,但那喧嚣的风儿拂在他脸上,就好似情人的手一般温柔。
叮铃铃……是风铃摇曳的声音。
社畜抬起头来,阴暗的天骤然变得晴朗起来,光刺得他眼睛生疼,过了一会适应过来才看清,眼前已不再是他梦中的那座破败的瓦房。
这是一处典型和式风格的木梁顶柱和室,院前的樟纸门敞开着,清风吹动风铃,正午的阳光照射进来,低矮天花板吊下圆罩的白炽灯,四周墙壁贴上劣质的墙纸,上面的挂钟年久失修已是一动不动,旁边的家具都积上一层薄薄的灰,似乎荒废已久,身下那张不知被谁用小刀刻上早字的破旧课桌,已变作了光滑靓丽的矮方桌,而自己正盘腿坐在泛青的榻榻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