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劈叉(2 / 5)
吕婴大步冲上前去,将刘氏抱在怀里叫太医:“快来救救她啊,快来救救她,不要让她死,求求你们,不要让她死。”
太医在宫里也是闲适的很,如今在慎刑司,忙的官袍都汗湿了。
太医都去看郭铴了,只余下陆太医。
陆太医按了按刘氏的脖子,又搭了搭刘氏的脉搏,摇摇头:“吕大人,节哀。”
一日之内,失了儿子,又失了夫人。
吕婴恍然无措,脑子里一片空白,他就那样呆呆的抱着刘氏,一并抱着刘氏怀里的孩子,坐了许久。
相遂宁默默跪在吕婴不远处,她甚至能看到刘氏撞击柱子时头上冒出的血花,她甚至能闻到刘氏身上的血腥气。
还有刘氏怀里的孩儿,那么小的孩子,乖乖地躺在刘氏怀中,像一个小面团一样柔软,只是脸色苍白,没有一点血丝,小手无力地耷拉着,连脚尖都是下坠的。
再后来的消息,是听她爹相大英说的。
相大英在饭桌上讲这些,倒也平静。只是生死大事,波谲云诡,让相遂宁暗暗心惊。
那个嘴上没门的花白头发的太医,事后知道害怕了,毕竟是因为他嘴巴不牢而让郭铴得了吕婴的把柄,若是皇上追究起来,他如何扛得住呢,先下手为强,太医想要告老还乡,连上了两道折子。
可惜皇帝说他医术高明,还能发光发热,告老还乡是朝廷的损失,于是派遣他去遥远的边疆军营当了军医,那种苦寒之地,他又有了年纪,常年在京城悠闲度日的,去了边疆,几乎是要了他半条命了。
那个兰夫人,是被兰家的人领回去的,她跟兰家人说,是一个误会,慎刑司抓错人了,可兰家人使了一锭银子就查出了真相,当夜就把兰夫人并孩子丢到了街头。
兰夫人扑门求饶了一回,兰家人直接放出了大黄狗,兰夫人又退而求其次,想要一点补偿,可兰家几位夫人发了话,说她不守妇道,辱了兰家门庭,没有送官就已经是很仁慈了,结果非但没有给她银钱首饰,刘氏铺盖卷也没有一床。
她也想投靠孩子的亲爹赵公子,可赵公子背了护国寺的锅已经死翘翘了,赵家人恨她还来不及,她敢上门去求包养,赵家人非得抬着给她扔出来,当年她的来处,是青楼,如今她已不是青春少艾,还带着一个孩子,青楼是回不去的,在寒冬的夜里,兰夫人只能拖着她儿子,流落街头去了。
吕夫人刘氏跟孩子的丧礼是吕家办的,对外,吕婴依然称刘氏为夫人,称那孩子为儿子,便是对府里最信任的人,吕婴也没有说孩子不是亲生的事。他花了三十两银子为刘氏买了棺材,又买了一口小些的,装裹了刘氏的儿子,一大一小两口棺材在吕府停放了几日,一同埋葬进吕家祖坟里。
办过刘氏跟孩子的丧事,吕婴常常一个人在廊下呆坐着,冬日日光暗淡,风也总是凉的,仆人们拿披风,拿手炉来给吕婴取暖,吕婴任由她们拨弄,却是动也不动,只是痴痴地望着府中的亭台楼阁,那几年他跟刘氏形影不离,这府里的每一处地方,都有二人驻足的影子。
吕婴日渐憔悴,面容枯槁,厨房里为了给他补身子,做了酱油鸭、炖牛肉、葱花爆大红虾等热气腾腾的菜肴,吕婴拿起筷子,便又失了神,看到菜肴上的红色,便想起刘氏跟孩子满身是血的样子,如鲠在喉,菜肴就吃不下,甚至看一眼都没有勇气,厨房里只得把菜肴端下去,重新做了清淡的汤水端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