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职前班（2 / 3）

“根本睡不着嘛。”黄启程的午休只能吹了，因为他想弄明白，到底工地、项目这些名词对于他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他在搜索栏里打着这四个字“土木工程”，很简单的四个字，普普通通，根本难以言说有哪点的特殊，只是启程却觉得好难打，这四个字好重，压得自己深陷床板之中，就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听说土木离职率特别高，很多还是国企，”

“我是大三的，我觉得这个专业还是很不错的的，毕业也好找工作。现在很多别的什么专业工作可不好找，看到很多师兄抱怨工地怎么苦怎么样的，我就想这点苦都受不了，干别的肯定也不行。”

万绿丛中一点红，黄启程终于看到了一点不一样的声音，贴吧里一路唱衰，倒显得这一贴格格不入。

我们黄启程是何许人也？是建康自封数一数二的鸵鸟，他已经把脑袋塞进地里了。

“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殊不知启程刷到的这段话，以后会成为一个传说，一本圣经，《****》，这对他来说都是后话。

摆在黄启程眼前的，是一个经典问题，屎做的巧克力和巧克力味的屎，由于违约金的存在，黄启程已经改变不了吃屎。

这个年级的孩子，其实不能叫孩子了，但是在父母眼中，谁又永远不是个孩子？对未来的展望，真能做到了然于心？寻常百姓家，不一定能识出王谢堂前的燕子，他们的眼界是狭窄的，是片面的，是给颗糖果就能被骗走的，不然无法解释将近过半的施工企业签约率。

导员会跟孩子们讲就业吗？一个两个的就业讲座就能把学校与社会的过渡交代清楚吗？不敢妄议，只希望炎国的孩子们多一点朝气，少吸一点沼气。

黄启程咬了咬牙，这次是后槽牙，应该还是有办法的。

“建筑行业哪些岗位不用下工地”黄启程搜索着，之前无关紧要，无所畏惧的他，在此刻像个贪吃蛇，将土木这一行的信息，囫囵吞枣般地咽下去，哪有考生不背提纲就去考试的？在社会考场上裸考，是要吃苦头的。

“建筑行业八大员，材料，安全，质检，劳务……”网上的信息忽明忽暗，黄启程只觉得眼花缭乱，哪些是真的，哪些又是假，什么是反话，什么才是正儿八经的回答？

“不想了，不想想了，签都签完了，我还想他干嘛！违约金怎么和家里交代？没法交代……”性格决定命运这句话，不能说那么绝对，但是肯定也有其中的道理，黄启程的性格如果一直如此，那么他也可能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也是默默无闻、普普通通的一辈子。他是幸运的，这二十年来，没有遭遇人生的惨烈变故——车祸、疾病、地震、火灾；他也是不幸的，家庭的环境，亦或是娘胎里带出来的，唯唯诺诺的性格，他也从来没有闪耀光芒过，纯纯社交废物，母胎单身王者，fff团高级会员。

所以很自然的，他再一次把头缩进了地里，直到给他留下三个痣的那个她。

春招结束后不久，黄启程被拉近了一个群，那会儿他正在蹲坑，屁股还是擦干净的，但是呢洗手只洗了左手，因为右手他还在查看群成员，没想到真的有个认识的。

“宋志坚，宋志坚！你也签了强健啊？”黄启程迫不及待地冲进了宋志坚的宿舍，他们宿舍一向不关门，但是黄启程一向也不敲门。他兴奋地拍着宋志坚的后背，所谓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现在的宋志坚就是他的亲人。

“好了，别拍了！我也看到你了，你签的哪里？”宋志坚抖抖自己的肩，不让黄启程再拍下去。

“我签的华东。”

“那我和你不是一个公司，我是西南。”

“不还都是强健集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