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代汉者谁(2 / 5)
就是县君见了刘延,都要微微拱手,口称刘素封,在这小小的桃邑乡,更是如同土皇帝般存在。当然,也仅此而已。若是出了县,在功臣将相继世而隆的南阳郡,谁知道刘延是谁。
倒是刘昭这个作弊者,一直苦心孤诣的替自己扬名,鼓吹什么一岁识字,二岁读诗,三岁成诵,四岁通五经,如今已经能做出“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之类的充满童真童趣的简单诗句了。
几轮炒作下来,倒也成果斐然,成了郡中声名渐起的小神童。
“你这孺子知道什么,朝廷前年又加了什么亩敛税钱,虽然我们家……”魏氏顿住话头,拉过刘昭,轻戳了几下他的额头,轻声道:
“虽然我们家隐匿了大多数田地人口,但在县里造了册的那些无论如何是逃脱不掉的。我儿又心性纯良,不愿苛责佃客,你方才不是算过了么,今年的收成竟比去年还少了许多。”
“德不孤,必有邻。”刘鲜依偎在母亲身边,柔声劝谏道:“母亲恩泽广被,如今乡里诸邻哪个见到母亲不感恩戴德呢,这都是母亲留给弟弟的福泽呀。”
像刘家这样的乡豪,享受专事威断的权利,也必须承担扶贫济弱的责任,要不然就是横行乡里,鱼肉百姓,是要遭到邻里唾弃的。
这年头坏了名望,就像后世政审不过关一样,万事皆休。
“阿姊高义,就凭这番话,将来必是两千石大家之冢妇。”刘昭大笑着对长姊点了赞。
刘鲜闻言锤了一下弟弟,羞涩的趴进母亲怀里。她年近豆蔻,已到了初通人事,知道害羞的年纪。
魏氏揽着女儿,点了点儿子的额头,嗔道:“你这孺子,素来口舌无忌,如今连你阿姊都要打趣。”
魏氏被女儿恭维的很是舒坦,她虽然每次出钱都肉疼,但也只是嘴上说说,身体还是很诚实的。夫君软弱听话,任自己拿捏,儿女懂事和睦,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母亲,我想去刘季家看看。”刘昭见母亲平复了心情,小声请求道。
这场大雪下了十来天,他一直被拘在家里身体都生锈了。
“不行!外面天寒地冻,出去生病了可不是闹着玩的。”魏氏断然拒绝:
“再说,你不是最怕鬼么,我听说那将死之人身上不干净,这时候靠近最容易招惹邪祟。”
“谁说我怕鬼了!我可是受过……”刘昭刚要反驳,说自己受过唯物主义教育,又顿时气短,因为就在上个月,他还闹了笑话。
每年十月,五谷既登,家储蓄积,乡人就要乘着农闲赶紧安葬那些因贫窭而久丧不葬者。
刘昭当时非要去看,一具具黢黑的棺木从眼前鱼贯而过,家属的哭喊声响彻天际,心神顿时大受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