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8.诞生（1 / 2）

王庭的人普遍寿命较短，八百年前的巫术也还未系统成型，那个计划能走到第四代，靠的不是先进的巫术体系，而是能提供温饱。

八百年前，一个能提供充足食物和庇护的场所，还能教授你巫术，对当时的人来说正是神授予的美妙之地，所有人都惶恐着被从中赶出去，直到第四代，落后的巫术体系导致一个巨大的错误，海琳娜人对未知的耐受性不是抗性，卡恩人的身体会排斥未知，而海琳娜是身体中能容纳的未知量变大。

大量的未知汇聚在这些高耐受性的孩子之中，点燃它们只需要一场盛大的死亡。

七百年前，乔斯林是第四代海琳娜人中天赋最好，耐受性最高的孩子，也是最聪明的孩子，出生在这么一个没有饥饿的环境中，受到最好的教育，他开始思考。

思考生存和自由的意义，思考这么按部就班的成长，然后从事到一眼能望见尽头的巫师工作中，然后他开始反抗，然后他的死亡造就了一场毁灭整个计划的灾难，一场超规模的未知，几乎所有人都在这场未知中死去，包括乔斯林自己，作为人类的他永远死去了，作为人造未知的他从这里开始萌芽。

这场灾难吸引来的目光不止当时海琳娜的掌权者，还有海琳娜，这位真正与未知融为一体的开国圣女，经历过三次肉体的死亡，在通过巫术重塑肉身之后，她逐渐意识到灵感被磨灭的事实，意识到总有一天自己将迎来真正的死亡，而自己所蕴含的强大未知，会如眼前这起灾难一样摧毁她建立的国家。

为了延续这个国家和自己的生命，她需要另寻办法，而启发在于她容纳这个超规模的未知时，意外发现它们还保留着碎片般的人类意识。

极强的巫术天赋和极高的未知耐受性，让某些人的意识和未知之间，产生了她与未知间相似的变化，融为一体，却又能独立于肉体之外。

她放弃了让所有海琳娜人种群演化的想法，重点放在了延续自身上，新的计划有两项，既然灵感与身体相融合的情况下只会互相消耗，那就分开进行。

“她”以人类的身份分别与不同的人生下孩子，有自己生的，也有让别人生的，将自己的意识和认知覆盖在她们身上，等她们长大一些，其中自我认知最弱的孩子便会继承她完整的意识。

那个年代连凯特都没有人文关怀这种说法，海琳娜这么做的主要原因是隐患最小，她畏惧灵感被磨灭的自己被取代，而那些成为圣女的人，她们自我意识薄弱，又从小继承了她的意志，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们或许从未质疑过自己真正是谁。

她真正的身体随着灵感被磨灭而消亡，从最开始的不可支撑，到后面只剩下心脏。

而她最开始诞下的那批孩子们，被她覆盖上那些幸存的朦胧意识。

没有孩子幸存，那些超规模的未知意识既不能完全适应孩子的身体，孩子们也无法容纳这些未知，但她也未曾将这些未知磨灭，这大概是她第一次发现与自己相似的存在，不是人类，而是一群有自我意识的未知。

她早已不是人类。

“对我们来说，她是我们的母亲。”乔斯林看向安，“失去身体的人造未知，也失去了大部分的记忆，那些记忆碎成一块块线条构成的拼图，无从唤醒，我们对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她的教导，都是她所拼凑的，我们的记忆和人格都是由她引导塑造而成的。”

就像安也曾认为自己是一个叫林安的人，不被点破之前，他不会有任何察觉。

“你是什么时候醒的？”

乔斯林看向瓦莱娜娅：“三百多年前，接近四百年，海琳娜第一位首席女巫师出现。”

瓦莱娜娅愣了一下，愕然看向乔斯林。

“她答应成为皇家的情人，并不是因为她爱上了当时的统治者格威治，她敏锐地察觉皇家对民众的统治手段太过异常，军议会并不受皇家的直接控制，皇家没有任何武力机构，还有那些神秘的，不知由来的皇家巫师，他们的手段如此异常，完全不像是巫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