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约6时35分，研究塔（5 / 6）

如今，自己也惨死在大恶魔计划下的娥曼妲，却成了她忠心的“狗”，一只被清除一切理智，只会胡乱进攻的“狗”。而大恶魔命令她发起自杀式攻击的对象，正是她魔偶化的母亲妃欧娜。

母女相杀。做女儿的实力远弱于母亲，只能不顾一切地发起自残式攻击；她的肉体承受不住瑟拉佘儿强行注入的黑暗，在她不要命的攻势下开始撕裂瓦解。做母亲的显得手足无措，极其被动；战斗中最需要的果断与坚决，被世上最高贵的亲情冲散了。母亲向女儿发出无声的哭喊，女儿却什么都听不见；女儿的尖牙咬在母亲的肩膀，母亲却心痛于尖牙的折断。真是一副令人心碎的情景。

瑟拉佘儿很满意自己的部署：只用一个甚至算不上战斗力的尸仆，就拖住对方的最强战斗力，实在是非常赚。虽然大恶魔仍在修复希尔薇娅造成的伤口，但战场的形势对她十分有利：门卫、两名女武神和两位法师正在攻击爱丽西娅，但看上去，反而是他们被黑骑士拖住而无法脱身；洛丽塔则负责与卡米拉、法师带头人和剩下的另一名法师作战。在之前的战斗中，一位法师被打下了研究塔，一位法师死在了洛丽塔的召唤物手里，还有五名重伤的法师有生命危险，圣女伊莎贝拉和已经恢复意识的圣女佳奈正在全力抢救。留在希尔薇娅身旁的只剩下了珂瑟琳。

爱丽西娅游刃有余，在战斗的间隙还能用力量和瑟拉佘儿交谈：“……怎么，恶魔？你对我有意见？”

“那是当然。骑士小姐，你为什么没正中心脏？有必要炫耀你点那可怜的友情嘛？要不是洛丽塔带来了那个女孩儿，我们的行动就要泡汤了。”

瑟拉佘儿大步流星地向挣扎起身的天使走去。

“恶魔……不要过来！”珂瑟琳上前阻拦，但她毕竟不是专业的战斗人员，早在她决定使用什么圣术之前，瑟拉佘儿就已经出击。圣女只来得及用神圣力量保护内脏；恶魔的踢击命中了她的肚子，让她失去意识地软倒在地。

“天使小姐。”瑟拉佘儿亮出爪子。“我们打到第几回合了？”

钻石之剑，“救赎”，飞回了希尔薇娅手里。天使用武器作为拐杖，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别太得意，恶魔，这点伤我一会儿就能还原。”

的确，即使是虚弱的天使也应该能在眨眼间从任何伤害中恢复。……然而现在的希尔薇娅却做不到。爱丽西娅的剑气是特别的，它唤起了二人间的往事，以愧疚、悲伤和罪恶感作为食量，在她的身体里生根发芽。

——战了。

黄金的圣光又一次闪耀于白色的塔上，但这次，黑色的星尘却可以把它包裹、收纳。在砂质黑雾的包围下，光柱不停闪耀，就像阴天里试图突围的阳光。乓乓乓乓——剑与爪高速碰撞而擦出的火花在黑暗的衬托下清晰可见。天使与恶魔在这最后关头都拿出了一切本领，两人在一秒内便可交锋数次。激烈战斗使她们变成了两道残影。随着战斗的进行，她们逐渐离开地面，升升腾而起；战斗的范围也继续扩大，直到她们的身影变成了一朵发光的乌云。

洛丽塔来到了爱丽西娅身边。吸血鬼没有说话，但黑骑士明白她的意思：单凭瑟拉佘儿难以战胜希尔薇娅，她们需要帮忙。

“休……休走……”

卡米拉的伤口已经不再愈合。在她被荆棘割伤的地方，血液如咕咕冒泡的泉水般大股流出。另外两名女武神的情况比她还要糟糕；其中，名叫妮娜的女武神被打瞎了一只眼睛，这个伤口日后也没能复原。法师带头人在以他最快的速度清理洛丽塔剩下的召唤物，雷电的链条在白桦法杖的尖端舞动；至于他的同僚们，不是重伤不起，就是已用尽了全部魔力。挑战希尔薇娅的人只剩下了门卫。

爱丽西娅的脸隐藏在面罩之下，洛丽塔无法知晓对方在想什么。

“……”

新生的恶魔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她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能肯定。恶魔的本能让她害怕那散发圣光的天使；对于那位恶魔同类，她也莫名其妙地感到厌恶。

……最终，新生的恶魔选择下降到高塔内部。那里有一群人类，他们大部分受了伤，有几个昏迷着，有一个已经死了，还有几个可能很快也要死了。能活动的那几个，都用戒备的眼神看着她。那里还有一个吸血鬼，和另一个恶魔。她们和她对视了两眼，然后一跃而起，加入了头顶的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