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约5时15分，混沌空间-研究塔（2 / 3）

果然，混沌的空间开始撕裂了。黑色的风暴在混沌空间里升腾而起。从风暴的缝隙中，逐渐变多的光束照射进来，连接成片，最终变成了一些通向魔都的视窗。威廉明娜一边继续吸收周围的黑暗，一边眯起眼睛，想要看清城市的情况。

首先映入威廉明娜眼帘的是强烈的火光。在远处的地平线上，有十几座大型工厂被点燃了。它们燃烧着吞天的熊熊大火，冒出遮天蔽日的黑烟。在深红的火焰之下，被烧黑的厂房如同火炉里的煤炭。

地震的声音震耳欲聋，整个大地仿佛活了过来，轰隆隆地发出低沉的吼叫。魔都的地表已经不再坚实。不同的板块就像湖面漂浮的落叶一样，随波摇晃，随时有倾覆之险。巨大的裂纹遍布街道，就像皲裂的伤口一样触目惊心。

威廉明娜的目光下移，来到了支离破碎的居民区。这里的楼房就像喝多了酒，成片成片地倒塌在地，剩下的少数仍然立着的楼房也是歪歪斜斜地挤在一起。在威廉明娜惊惶的注视下，又有一栋楼轰然倒塌，它倒在了另一栋已经倒塌的楼上，掀起几层楼高的尘土；两栋楼的残骸立刻混杂在一起，分辨不出谁是谁。

再向下，来到市区靠内的部分。在这里，被选作避难点的楼房如同草原上的树木，突兀地挺立在嶙峋的废墟中间。平日里繁忙的街区就像已经死去一般，一个人也看不到，一点灯火都没有。在白昼最初的几缕微光之下，魔都显得更加灰暗……这简直不像是一个能住人的地方，而完全是一个大战之后的战场，一座巨型的墓园。

这是一座完全崩溃的城市。

——怎么会？怎么会？！

威廉明娜挣扎着想要理解自己见到的图景。

没可能……没可能的呀！难道瑟拉佘儿把自己的军队带过来了？难道是毅力与建造的埃克菲勒想要降灾于魔导都市？哦，是传送门……瑟拉佘儿利用了地下城原有的魔物，把它们大量送到了地表。

莉迪娅……她在哪里？她不可能对这样的灾难坐视不管……为什么威廉明娜看不见她，为什么威廉明娜连她的存在都感觉不到？

之前那股心慌的感觉又一次涌上威廉明娜的心头。

……是了……是魔物们的执着唤起了毅力与建造的埃克菲勒的神迹……是它们的愿望打动了大地下城，引发了这场地震。接下来，大地下城的目标就是吞噬地表，直到把地上的变成地下的，人类的变成魔物的……这都是因为太多魔物入侵并死在地表。……在过去的一夜之中，魔导都市的居民们一定消灭了数以万计的魔物。天呐，有那么多的魔物攻击了魔导都市？！……城市已经被破坏成了这个样子。肯定死了很多人，就是在过去的几个小时内……就是在瑟拉佘儿到来之后的这段时间里……就是在威廉明娜愉快地收集混沌的数据的这段时间里。

……她，威廉明娜，世界上最强大的活人魔法师……她在这段时间里，在做什么……？

“我……我在做什么……我到底做什么去了？！”

黑暗是真正的海洋，淹没了威廉明娜的心。

“我……我的城市……我的人民……我是不会让你们死的！我拼了命也要拉你们上来——拼了命也要成功！”

威廉明娜离开了她的座椅，用自己的力量漂浮在空中，任凭她最喜欢的毛茸茸的椅子砸在研究室的地毯上。

《咫尺混沌》的黑暗力量被吸收干净了；在研究塔塔顶，吹了一夜的黑色风暴终于散开。连接金与银的锁链随着任务的完成而消失；两个魔偶早就承受不了如此大量的黑暗了，它们立刻从空中跌落，摔在下方的研究塔里，不动了。三头魔龙收缩阵型，更加紧张地守护着它们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