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堑篇——合作（2 / 2）

女使慢慢睁开眼睛，眼神也不似阵前那般迷离，而是多出了几分恨意：“你可知我为何不与你家主人说这些，而选择同你说？”

上官看着她似懂非懂：“有不能同她讲得理由？”

窗缝中明黄色的阳光晃到她的脸上，竟也让看看起来多了一丝沧桑，她沉默半晌，道：“因为我身边并不干净，所以不敢与她多说什么，不过她很是聪明竟让你跟了过来。她想要的线索，我给她这并非屈服而是合作。我知道你们在查逆逻而我也一样，只因我微妙在诸国之中不显尊贵，身为人臣的我自然也会低人一等，所以我若想查些什么难如登天，因此我需要一双手，而你们需要一双眼。”

上官看似心中已有决断，于是问道：“若是如此，你打算如何？”

女使向外看看，向上官稍稍凑近：“前日遇刺在我预料之中，我不提前防范也是有目的的，如此才能多留几日。你可回去同你主人说，就说我沈俏此生亦有血仇在身，若她能助我找到杀害拾微殿下的凶手，我这条命便是她的。”

沈俏的目光紧紧看着上官瑶光，眼眸深处的恨意似有火烧一般熊熊燃起。与她来说拾微是主，亦是知己。或在拾微死去的那天夜里，沈俏便已经跟着死了，如今的她只是一个复仇的工具。浮云在天边渐渐变成微红，像极了那夜拾微身边的雨，本该随心自流却惹上深深的杀孽。

上官隔着一层朦胧看着沈俏鬓边的两根银白，不禁叹道：“沈大人放心，瑶光自会把话带到。”

听着车轮之下断枝枯叶细微的碎响，沈俏抬手捏着眉心，抵眸的一瞬间两滴眼泪滴在她冰冷的官衣裙边：“辞，是她的妹妹，若非如此我必会寻个安稳了却此生。但如今还不能，那些黑衣人名为暗夜，是特训的精锐部队。一队有十六人，至于一共有多少我也不知。他们所持的武器是陨铁短刃，而能制作出这样兵器的人只有北苍百奠的铸匠部队。”

上官不太理解道：“百奠将军去世之后手下铸匠精锐并未归服北苍，后来便不知所踪了，难不成他们归了天堑？”

沈俏连连摇头：“百奠的亲兵绝对不会听从他人命令。至于他们为何会与逆逻扯上关系，我还不得而知。目前我是怀疑有人利用辞对穹忧的感情欺骗她，然后利用微妙。”

车外的老树上鸟儿缱绻在窝旁，一切仿佛都静了下来。此时上官瞥见一只暗棕色的花斑蛾落上沈俏肩头。随着车身一阵剧烈的震动，只听几声异样的叫喊从车里传了出来，上官只知天下女子没有不怕这个东西的，所以身为男子自然要挺身而出，折腾了约有一刻车身才平静下来，上官将花斑蛾从车窗扔出，看向惊魂未定的沈俏：“沈大人不必惊慌，已经没有了，安心。”

而此时车后的一双眼睛也将这一幕看得真切：“我呸，什么狗屁女官看见男人跟他妈狼看见肉一般，自己逍遥一路害的老子不得安生。”

那夜，沈俏命人将上官赶了回去。

上官自是不知原因，只是为他牵马的小官儿不停安慰：“小公子不必挂心，我们大人不好伺候。回去好好补补也便好了，实在不必往心里去。”

上官一脸迷茫，白净的脸上写满了不知所措，但又不知如何回话，只能似笑非笑地连连点着头。

入夜之后，薄薄的雾气从天而降，一轮寒月于白纱之后更显清冷，沈俏修长的手指拂过一只花斑蛾，看着上官瑶光的去路，悠悠说道：“可别让我失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