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不是今天（1 / 3）

在经过一连串猛烈的撞击翻滚后，啦啦啦恢复意识的第一反应竟然是猛踩油门，不过什么都没有发生，车子自动熄火了。

其实啦啦啦根本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只想离开这里，越快越好。

在和那棵巨树卡巴拉擦身而过的瞬间，他的车就被一股磅礴的巨力所拽倒，接着便是天旋地转，雷鸣般的巨响在他耳旁炸开。混乱中似乎有什么东西磕在了他的头上，让他眼前一黑。等他再度恢复清明，已然不知是什么时候，其实也就几秒钟时间。

啦啦啦的运气还算不错，在翻滚了几圈之后，他的车居然又神奇的回正了，四个轮子重新挨着地面，除了安全气囊失效以外其他一切正常。他摸摸自己的额头，还好没出血，顺手摘下脸上的墨镜瞟了眼左侧窗外，接着面色骤变。

在他的车旁，是卡巴拉那横生虬节、纵横交错的树根，那些树根扭曲缠绕在一起，活蛇般的蠕动着，足有上百根。而树根的另一旁，则是一辆翻倒的车，车子整个掉过头来，一只满是鲜血的手从破碎的车窗玻璃中伸出。

啦啦啦心中一惊，急忙推门下车，可是他连续扳动了几次门把手都毫无反应，车门像是被焊死了一般，这应该是翻滚过程中门框发生形变导致的。啦啦啦用脚蹬了好几次车门都纹丝不动，情急之下他抽出怀里的手枪，用那坚硬的枪柄砸开满是裂纹的挡风玻璃，终于从正前方的位置爬了出来。

可当啦啦啦落地准备绕过卡巴拉的根须去营救老头时，一点黑色的影子就呼啸着穿过卡巴拉层叠的枝干，不偏不倚的落在老头的车前，速度之快根本来不及反应。

接着剧烈的爆炸就在他的的眼前发生，一团燃烧着的烈焰倏忽间扑面而来，带着滚烫的气流。尽管有着卡巴拉部分根须的阻挡，可啦啦啦依旧被那股强劲的爆炸冲击波掀翻在地，一句话都来不及说，碎裂的铁片从他的头顶飞过，那东西原本是车的一部分。

造成这一切的是一枚火箭弹，来自他们的友军。

至于那棵倒地的巨树卡巴拉，此刻它还在努力的挣扎着，甩动着它的数根长鞭试图找到可以攀附的东西，它那粗壮有力的根须也都纷纷刺入地下，想要借此稳固身形而后再起，只可惜这一切都是白费力气。

啦啦啦有一点还是说对了的，卡巴拉这种生物一旦倒地就很难再起，因为它极大的自重。如果除去那些繁琐的枝丫，这种树形生物完全就是一个圆筒，虽然它有着数根粗壮有力的树鞭，可那仍不足以将它撑起，现在的卡巴拉就像是沙滩上搁浅的鲸鱼，巨大的体型优势已然成为累赘。

可能是认识到了这一点，在挣扎了数秒后，卡巴拉忽然停了下来，再没有之前的疯狂，那些曾经耀武扬威的树鞭也都不动了。它将所有的枝条都放了下来，软软的垂落在地面上，整棵树呈现出一种“低伏”的姿态，可这绝不是放弃的表现。

因为跟随着枝条一起放下来的，还有那些挂在树上的尸体！

随后诡异的一幕发生了，那些原本吊在树上的死人居然都以手撑地，慢慢爬了起来。他们定在原地，睁开了无神的双眼，里面是灰蒙蒙的一片。接着，所有的死人都大张开嘴，他们像是将要溺死的人尽可能的把头伸出水面那样，大口的吸着气。空气从他们的口鼻里进去，再从破损的肺叶中出来，永远也填不满。

其实他们并不需要空气，他们只是机械的呼吸着，发出的声音像是一只破烂的风箱。

就在这样一片低沉嘶哑的吟哦声中，一道锐利的尖啸声忽然爆发出来，直刺天穹！那声音像是痛苦绝望的哀嚎，又像是阴险恶毒的诅咒，尖利的简直能够穿透一个人的耳膜，触及他的内心。这绝对不是活人能够发出的声音，它是如此的邪恶扭曲，带着某种不可听闻的声波，如同表现主义画家蒙克的《呐喊》那样。

那是一个灵魂的哀嚎，一个被永恒奴役、不得解脱的灵魂发出的最深的呐喊。

伴随着这一声尖啸，所有的死人都兴奋了起来，他们集体昂起头来，一片灰色的眼睛望向天空。死人们大张着嘴，声带振动，发出的却不再是之前那低沉的呼吸声，而是高亢的嘶叫。那些或强或弱的声音和尖啸声缠在一起，像极了冬天北风吹过森林发出呼啸声，鬼哭狼嚎一般。这声音里隐隐透着一股喜悦，像是在欢呼。

听到这种声音，啦啦啦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是从那片满城活尸的疫病区里逃出来的人，这种声音对他来说再熟悉不过，这是活尸中的变异者用来召集尸群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