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林深见鹿（2 / 3）

在这片森林里，明明只有吃人的野兽和害人的毒虫，又怎么会有小鹿这种人畜无害的小东西呢？

而小鹿也看着他，它睁着圆圆的眼睛和旅行者对望，眼神里满满的都是纯真和好奇，先前的畏惧已经随着旅行者的变化而荡然无存了。

一人一鹿隔着一片圆圆的湖泊就那样对望着，什么都不做。

慢慢的。

仿佛在冥冥之中，他们就建立了某种信任关系。

两点五看着小女孩，最后他忽的就笑了出来。

他蹲下来将双手叠放在膝盖上，下巴垫着手臂，歪头看着小女孩，笑着说道，“嗨！”

小女孩看着这个举止奇怪的大哥哥，她也跟着小声的回了一句，“嗨！”

与聚居地的其他孩子都不一样，她的眼神清澈而干净，天真的能倒映出人影。自从核战过后，两点五已经很久没有看见过这样的眼神了。这么些年来，他看过各式各样的眼睛，有阴险的、有魅惑的、有无知的，也有恶毒的，但这么干净纯洁的眼神他还是第一次见。

看着这个穿着脏兮兮小裙子的女孩，两点五忽然有些心疼。

“你在干嘛呀？”他问道。

“我在等我妈妈”小女孩回答道“你也是来找我妈妈的么？”

“你妈妈？”两点五有些不解。

“嗯…”小女孩别过头看向另一个地方，她漆黑的双眼里渐渐蒙上了一层忧郁的颜色…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小了下去，两点五听不清她在说些什么。但他还是走到小女孩身边，看向小女孩目光所指的地方。

隔着那条破败的石路，两点五看到了一间窝棚，即使是阴天，那盖在棚顶的蓝色铁皮也格外显眼。窝棚的木门紧扣着，吱呀吱呀的声音从房里传来。几个男人或蹲或站的围在窝棚边，趴着墙壁的缝隙兴奋地偷窥着，夹杂着几句淫秽的脏话，粗俗不堪。

两点五一下子就明白他们在干什么了，这里正进行着一桩稀松平常的皮肉交易，有几个虫豸闻着味儿聚了过来，没想到他居然来到了这里。

在那个小破屋里，有一个为了生存出卖身体的女人，废土上人命如草芥，这类交易再普通不过了。对于这种女人，两点五一直没什么感觉，他不会可怜她们，也不会瞧不起她们，很多人在废土上悄无声息的活又悄无声息的死，这些根本不重要。但两点五从没想过，这样的女人也会是个母亲，也有一个如此可爱的女儿。

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在废土上这样的生存着，想必也不容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