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少主(约翰)(1)(1 / 2)
他做了一个触目惊心的噩梦,但没什么可怕的,这不是第一次,往后也不会休止。
他病了,在梦中仍然高烧缠身,可不必大惊小怪,噩梦和生病均为他的常客。哇?一只夜鹰叫道,它展翅欲飞,仿如凤临天下,巨齿高峰退缩在荒野之后,他像在平躺,又像在涉夜潜行,直到那个影子现于其旁。哇?夜鹰又叫道。它很快就会离开的,有时拖得久些,但影子总归会引领鸟儿远去。
他见路走路,坐上回家的马车,车厢里颠簸不已,他来不及吃晚饭,便收到父亲遇害的消息,胃部好痛,越痛便越是翻滚,他想呕吐到窗外。影子坐在其旁。
“你的时辰已到,你要与你的父亲一同下葬。”影子对他说道。
“我还没死,”约翰说,他捂住腹上的肋骨,全身发热,只不过是胃不舒服罢了,姐姐在等我。
“可莎若拉夫人已死,”影子又说,“你的至亲通通离你而去,你生有何恋?”
“我不是说过,我的姐姐在白城等我吗?”他不能令所有人都失望,父亲没有死,死的人是他,躺在冰冷墓穴中的尸体该是他,但他不是死于谋杀,而是疾病。哇?月下的夜鹰再次叫唤,它从天空飞扑下来,捕猎了一条拥有九颗脑袋的毒蛇,爪子紧钩七寸,飞去与同伴相聚,夜鹰不止一只,魔爪般的枯枝上落下两只,三只,四只,五只……他催促马夫快马加鞭,车厢却更显颠簸,影子在一旁嘲笑他。
“你的时辰到了,”影子说,“我在这海的另一边等待十年,不眠亦不休,为的是带走你,但你为什么拒绝我精心安排的命运?”
等待?为什么要说等待呢?十年前你就已侵入我的梦中,每一个发高烧时的梦中,用疾病折磨我这个残破不堪的皮囊,在我面前带走我的母亲,我恨透你!“哇!”夜鹰们齐声惊鸣,它们好像石像鬼一样排列在道路两旁的树上,断墙上,草地上,高低有序。
“我没有带走莎若拉夫人,是你的父亲杀了她。”
“你已说过无数遍。”
“你的父亲为掩饰一个巨大的秘密谋杀了他的妻子,并嫁祸于我手。他欺骗你,而我不会,我来此只为带走你。”
“为什么要带走我?”
“你的时辰已到。”
“可我的姐姐在等我。”她在海涯边的庄园等他,腓列迪俄斯叫人给他捎口信,让他回来见父亲最后一面,但父亲没死,死的人是他。
“你们都死了。”影子说,“死于谋杀和疾病,你只需点头,见完他以后跟我走,那么,我带你去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