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剑主（迪波拉）（3）（1 / 2）

“约翰呢？”女儿微弱地呜咽，“难道你就指望我去决定他的命运？”亲手编织一顶冠冕戴在那个废物头上，却让我来承受你的痛楚？为什么我会有一个这样狠心的父亲啊？

“谁能打包票决定一个人命运呢？”父亲发出一阵叹息，幽然说道。

“那么父亲，利利安芙斯的产业该怎么办？”

“腓列迪俄斯负责宣读我的遗嘱，唉，迪玻拉，你还没做好嫁给约翰的准备吗？”

父亲用拇指和食指抬起她的下巴。老塞蒂诺斯已经没什么东西留给她了，迪玻拉的少女时光都消耗在战场上为他鞍前马后，但塞蒂诺斯家的亲戚们却把她视作怪物，在四年前她启程前往赛比俄泊的家庭餐宴上，她的祖母还当众数落她。

“你懂得剑术？”祖母用诙谐的语气质问，“你确定能握稳它，而不是把它扔出去？”

餐桌上的女孩们都没头没脑的附和老家长大声哄笑。

“看看我的好孙女利雅，她就知道女孩子家该做些什么来打发日子，譬如她送给我的手帕，上面的花纹多么精致！”

所以她最好抛掉父亲馈赠给她的宝剑而拿起绣花针？但若然当初她这样做，那她今天又怎么可以侍奉在家族之主身边临危受命呢！

腓列迪俄斯推门而入，他刚想开口，便见昆恩越过他大步上前。

叔叔的表现出乎迪玻拉意料，好像悲痛至极，慢慢地接近床边单膝跪地，将她挤兑出局。他问了一些关于刺客的情况，并且发誓要为他报仇。她退避一旁安静地欣赏叔叔表演。

“我的哥哥，我愿意把东部的土地让给约翰，”他握起老塞蒂诺斯的手，忧心忡忡，“但工坊必须由我主持事务，约翰年纪尚轻，绝不足以承担这样的责任，不过，我会保障他这辈子生活衣食无忧。”

“不，昆恩，我已经交代好了一切，你只需照办就行了。”

“当然如此，但事出突然，你的安排并不一定面面俱到，我希望当着腓列迪俄斯的面把一些模糊的问题说清楚，迪玻拉，你也可以做公证，是吗？”叔叔向他们扬开手臂，诚恳不改。

父亲还没死，傻子！

“当初建这间大屋我投入了至少四成的钱，它应该怎么分？”叔叔自言自语，他已按不住心中的急切，“我建议约翰用点小钱把它收为己有，我只要十万个金月币作为支抵，你看这还算公平吧？”

老塞蒂诺斯闭上眼睛，迪玻拉觉得他大限将至，她向仆长投了个眼色，腓列迪俄斯转身去找医生和牧师。“你别再打扰他的安宁了！”她思绪像城中曳摆的火光，紊乱而飘忽，这真的够了，他是你的兄长！迪玻拉吼道：“你以为你有能耐吞掉他的所有财产？你就不能等等？”

“我身上流淌塞蒂诺斯家的血，”叔叔站起身，张牙舞爪，“我才是正统继承人，我是他的弟弟，你算老几？”

“约翰才是。”

“噢，约翰在哪？”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坏主意，”迪玻拉高声咆哮，“你这只天生的蠢驴惦记我父亲的财产都想疯了，你心里一定在诅咒我和约翰最好一块跟着死掉，好让你为所欲为，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