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君携诚怀望浦南,泽岸生馨兰(六)(2 / 3)
晓芸将经文递给邓怀君,怀君并不是什么才女,只是略微识字而已,见宣纸上字迹娟秀而不失笔力,道:“她心善,或者大概还在为那日陡然问起父亲逝世,而觉得愧疚吧。”
怀君这样逐字打量,却又盯在那个“寿”字上头,哽咽道:“我改日再去谢她。”
永和宫内,悫妃正用着晚膳,迟澜在旁布菜,悫妃忽问道:“对了,本宫让你送去乾东五所给三皇子的春衣送了吗?”
“奴婢一大早就送过去了,娘娘放心。”
“嗯,说起来四皇子也落地快三个月了。”悫妃放下碗筷又接过旁边侍女递来漱口的茶水,细细涮过才说道。
“娘娘,三皇子如今是长子,四皇子不过是襁褓婴儿,怎会及咱们三皇子得皇上器重呢。”
“如今不及,未必以后不及啊。”
傅胥宁轻拭唇角,缓缓起身,移步坐到榻上。迟澜顿了顿又说:“娘娘,今天邓贵人曾求见,您当时正午睡,奴婢便应付她回去了。”
“邓贵人?”悫妃叹道,“是个可怜人,不过也实在算不上可用之人。”
迟澜不解,悫妃又言:“上次她在储秀宫那番话,未免放肆了。本宫把道理说于她,是给她指了条明路,不是想看她逞一时口舌之快,气不沉心不稳则难成大器。”
桌上的残宴被撤下,随即侍女端上刚沏好洞庭碧螺春,迟澜接过给悫妃斟上一杯,傅胥宁薄泯一口,又道:“不过也好,如今宫里大多是庸碌之辈。但皇后无子,座下仅璟妃与本宫并尊,若她们成了一条心,哪里还有本宫的余地?”
日暮西下,乾清宫里久久寂沉,皇帝坐在案前批着奏折,敬事房的太监进来不敢作声,两难之际,正逢皇帝抬眸,便允了他上前。
众妃的绿头牌入目,皇帝顿了顿,翻了一块牌子,上书“瑞贵人”。
兰珠早知此命,也无太多踌躇,打赏了来传话的公公,便上了接她前去乾清宫的撵轿。
轿中没有灯,只是漆黑一片,兰珠知道这是在往哪里去,轿子随着轿夫的脚步,一步一轻颤,颤得兰珠越发心慌。纵使命运如此,纵使身不由己,可那也是自己的夫君,来日便是终身的依靠了。
打更的声音传来,长街上已近无人,今夜和风温煦,不是特别冷清,只是太过安静,愈发显得此时的兰珠慌怯不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