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骂回去(1 / 4)
朱梅眺望远方,赞同了袁崇焕的看法,“没错,现下金军连营一望无际,他们若到得城下,我方守军一旦出城,则必然不可敌,因而我等理应据城固守,万万不可理会此人的叫骂挑唆。”
徐敷奏道,“那他也骂得太难听了,若不理他,就让他一直在城下辱骂袁臬台不成?”
袁崇焕虽然没觉得范文程是在骂自己,但是也很感激徐敷奏为他仗义执言,百般维护。
因为他知道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可以凭着一时冲动。
但是一个男人要为另一个男人当众撒泼打滚,指着鼻子叫骂,却需要扎扎实实的满腔爱意,才能全然撕撸下面子,舍身上前拉头发扯头花。
袁崇焕淡笑道,“你的心意我知道,只是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不需要他一个包衣奴才来评判,他骂他的阵,咱们就守咱们的城,若是你实在觉得此人可恶,大不了就给他一枪。”
左辅道,“给一枪也没用,他全副武装又离得这样远,给他一枪也无非是让他的棉甲里多几颗铅弹。”
袁崇焕摆手道,“那就不要浪费火药了,咱们就是不出城,他难道还能这样一直骂下去?这骂人也是要费体力的嘛,一会儿他见骂不出成效,自己就掉头回营了。”
徐敷奏道,“那万一要是……他就这样骂下去了呢?或者他骂一阵歇一阵呢?咱们就由得他这样骂?”
袁崇焕沉吟片刻,道,“我听说这范文程从前是有秀才功名的,不知是否可以招降进城。”
袁崇焕对范文程这个人其实十分好奇。
如果说李永芳、佟养性、宁完我这些人在归顺后金之后确实提升了阶级,那范文程去了后金,却从大明秀才变成了包衣奴才,完全是从一个王朝的既得利益者变成了另一个小部落的奴隶。
尤其现在还在天启年间,辽东原来的许多知识分子不是举家逃命了,就是被努尔哈赤给杀了,在这种情况下,范文程竟然丝毫不受汉人同胞的影响,依然甘之如殆,全心全意地为后金出谋划策,真不知是为了什么。
左辅道,“此人恐怕不会愿意进城。”
袁崇焕问道,“为何?”
左辅答道,“他但凡有一丝一毫重归我大明的念头,方才一见袁臬台您来,便该说明了自己是来为奴酋叫阵的,两军交战对垒,各为其主,倒并非不可理解。”
“可他方才一见了您,二话没说,一开腔就是痛骂,为的就是在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彻彻底底地激怒您,这说明他是一点想回归大明的愿望都没有,他就是来为奴酋进攻宁远打前阵的。”
袁崇焕听罢,叹了口气,道,“你说得很有道理,我一细想,他这人还真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