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章 审问魏荣(1 / 1)
面对叶小白等一众人的发问,魏荣反而显得从容不迫起来,他整了整身上崭新的官袍,一扶腰间的挂落,竟然面不改色地坐了下来,随后脸上的神色也开始变得高傲起来,马文翔气急喝到:“你他娘的,这个时候还端你的臭架子,老子劈了你。”叶小白出声道:“舅舅,且随他去,我们有的是时间。”马文翔这才作罢,冷哼着站立一旁。
这时,端完架子的魏荣才悠悠开口:“我知道你的身份,天潢贵胄,可那又如何?也是一条人命而已,只是可惜今日之计不成,没能取了你的性命,也没有拿下雾寨,让我等功亏一篑,哈哈哈,要是重来一次,我早就动手了。”说完,他眼神冷冽地盯着叶小白,宛如一头夜色下觅食的野兽,狠狠地说道:“你果然是个灾星,走到哪里,我们的行动都无一例外的失败。看起来他们还是小瞧和低估了你。”叶小白不在意他的目光,只是心中因为魏荣的“灾星”二字有所触动,很快又调整好自己的情绪,问他:“你说的他们,指的是谁?”
魏荣不屑的轻笑一声,道:“你以为我回告诉你吗?死了这条心吧,你永远也不会知道背后的一切,你,还有你们这些人,都回一一死在巨刃之下。”说着他的眼神又环视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仿佛在看一只只待宰的羔羊,充满了怜惜。此言一出,马文翔的怒气控制不住,他一脚踹出去,将魏荣踢翻在地,骂道:“去你娘的!你算什么狗东西?你当老子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们那点儿腌臜事儿,帝主只是懒得搭理,不然你当老子当年的军功,为什么只在小小的岳州当个戍城将军?”
魏荣轻蔑的深情愣在了脸上,他猛然回头直勾勾地看着马文翔,惊慌问道:“你,你是那只雀儿?”马文翔没有回答,只是对着他“啐”了一口,叶小白这会儿听的有些不明所以,只是能分辨一些,看来自己的这个舅舅是知道些什么,他继续问道:“魏大人,既然你们的计划早在王朝的监视之下,还有什么可隐瞒的?他们到底是谁?”
叶小白隐隐感觉到这是一件能惊动天听的大事,虽然自己和那位自小关系不佳,可是还是问清楚的好,免得又天下大乱。魏荣听到马文翔的话,面上变的苦涩异常,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又听到叶小白发问,正犹豫着要不要开口,他也是个人,他也怕死,如今自己也只算个从犯,哪怕自己是个死罪,可最起码不会让家人受牵连,忽然,他想到,马文翔既然监视了岳州多年,为何此次出兵竟然没有丝毫怀疑?要不是认出了叶小白,此刻计划已经成功了。他恍然大悟般开心地笑出声,又变成了一副漠然的样子,对叶小白道:“好了,你不用问了,你们查出了什么就请继续吧,从我这里你们不会得到任何东西。”
说完,魏荣竟然闭上眼睛,不再开口。叶小白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之间会转换态度,心中对于这样的顽固也是毫无办法,正自思索间,一旁的七公颤颤巍巍地起身,对着魏荣发问道:“魏大人,老儿心中有一事,无关你身后之人,可否为老儿解答?”魏荣这才睁开眼睛,拧起眉头看着七公,轻声说道:“何事?”七公沉吟了片刻,缓缓开口:“敢问魏大人,为何要对我雾寨赶尽杀绝?雾寨自新朝以来,从未有过任何逾越之举,此番大军围剿,总要给个理由吧?”
魏荣又是一声冷哼道:“雾寨乃是苗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虽然现在蛰伏,谁知道后来会发展成怎么样?本官虽是一介草民出身,可仍知替王上分忧,铲除异族,护我大汉神威!”这番话说的倒是慷慨激昂,掷地有声,可对于叶小白等人来说,却是十分偏激之言,九州大地,除了汉人以外,还有外族近百类,人数更是多达千万之数,且各个英勇无畏,悍不惜死,如何能杀绝?再者说同为九州子民,常时皆是王朝治下耕种农夫,若不是压迫过甚,谁会一时头晕反抗朝廷?
七公显然对这个回答十分失望,或许心中已经升起了对汉人的提防,叶小白又回头看了看紧随七公而来的雾寨众人,脸上皆是义愤填膺的表情,知道魏荣此人不简单,几句话就在苗人心中埋下了仇恨的种子:连镇守一州的大员都是这样的想法,更勿论是平民百姓?今后若是有什么种族冲突,那就是点燃矛盾的火把,到那时,天下危矣!
叶小白不得不站起身说话:“魏大人可真是有心机!几句话下来,就离间了我汉族与其他各族的团结,真是不简单啊。”此话一出,七公等人也忽然醒悟,魏荣这厮就是以言语挑拨众人关系,他已经知道自己不能苟活,于是想方设法,妄图在死前在发挥一些作用,于是纷纷眼神不善地死盯着他,马文翔也接口道:“不错,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竟然妄图制造矛盾,哈哈哈哈,可惜啊,如意算盘还是落空了。”魏荣眼神恶毒地看着叶小白道:“你!你会死的很惨的!圣人之下无人能躲过!”说着紧闭双眼,扬起头颅,仿佛是在向上天祈祷着能立马落下神罚,将叶小白劈死。
叶小白顿时觉得十分滑稽和可笑,读圣人书,最后竟然要祈祷上天来惩罚敌人,一肚子书真是读到狗身上去了,他对于审问魏荣已经失去了兴趣和耐心,看得出来,虽然魏荣已经做到了一州城守的位置,但是在他身后的阴影中,只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小喽啰,或许他知道些什么,但是叶小白不想知道了,他现在特别好奇马文翔究竟是因为什么来的岳州,以及到岳州的目的,看魏荣的神色似乎也与其背后的势力有关。
马文翔又踹了魏荣一脚,魏荣跌倒在地,又踉跄着起身,目不斜视,急忙整了整自己的衣冠,掸去身上的尘土,叶小白见此,道了声“可笑至极!”便对马文翔说道:“舅舅,扒了他的官衣,把他下狱,理清证据,送往王都。”魏荣闻言,神色剧变,连声喝到:“贼子,尔敢!本官乃是朝廷任命一州城守,尔无权处置!”
“嘿嘿,你他娘的忘了老子是谁,忘了咱外甥是谁了吧,别说是你,就算是朝廷御史照样能扒了衣服扔进地牢,你他娘的算个屁啊!”马文翔嘲笑着骂道,转头吩咐一旁的亲兵:“去,给老子把这狗东西的衣服扒了,扔到牢里,不准任何人探望,待本将军拿好证据后送往王都定罪!”“是!”两名亲兵立刻如狼似虎地扑向魏荣,在魏荣惊恐的眼神和愤怒的叫骂嘶吼中被扒下官服,拽着头发拎了出去。
叶小白见此,对七公等人说道:“七公,还有诸位寨主,方才那魏荣之言,仅是其人所想,并非所有人的想法,也绝不会是大部分汉人的想法,苗汉自古共存,长期以来都能和睦相处,十分不易,当今王朝也十分重视和各族之间的关系,断不会做出如魏荣等人的事情来,还请七公安心。”七公笑着摆摆手,对叶小白道:“方才还是叶公子及时出言,才让我等及时醒悟,不然真的着了小人的道儿了。请叶公子放心,雾寨上下自山城寨主起,无不信任当今帝主。”叶小白拱手对雾寨众人行礼后,接着说:“那晚辈就放心了。雾寨危机化解,皆大欢喜,只是碍于魏荣眼线,不得不将七公请到军营中,还请见谅!”
“叶公子别客气,这次要是没有你,恐怕雾寨又要遭殃了。”七公身后的黑寨主豪爽地回应到,连毛三立也上前对叶小白到道:“叶公子,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数次顶撞,但,但那时也是为那奸人哄骗,不知内情,还多亏了叶公子,能将小人打醒,小人也看清楚了,自己没什么能力,云寨主还是当家的好,以后一定配合云寨主,把雾寨的事情做好。”叶小白笑了声,对毛三立回道:“毛寨主有心了,晚辈也相信你是无意之举,放心吧。”听到叶小白的“放心”二字,毛三立才长出口气,默默退回。
马文翔倒是上前,将那黑寨主拉了出来,“嘿嘿”笑着对黑寨主说:“老黑,你这性子合咱的脾气,要不来军中,给咱做个副手?别的不说,俸禄这方面,保管你满意,怎么样?”黑寨主没想到马文翔这个时候来拉他进军,有些手足无措,就听七公道:“小黑,既然马将军邀请了,你还有什么可犹豫的?这样,我们苗寨也算有人吃了皇粮,那是有出息!”叶小白知道此二人是昨日大战时看对了眼,也出声道:“是啊,黑寨主,你就答应他吧,不然我敢保证,我舅舅会整天去你寨子,像个那啥一样缠着你。”“臭小子,说甚呢?找打是不是?”马文翔知道叶小白的那啥是啥,顿时抬起手要收拾他,黑寨主拉住他道:“那成,马将军,我就不走了。”
马文翔脸上欣喜若狂,连连道:“那就好,那就好。”说完回头又唤来亲兵,安排酒宴,待众人吃喝过后休息一晚,次日送众人回寨。
叶小白见他们都已经离去,转身去了安置云善成的军帐中,只见帐中乔横,诸葛兄弟,易本草等人悉数都在,其余人都是高兴的表情,唯独云沐月挂着眼泪,有些不明所以的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诸葛有谋兴奋地开口:“叶大哥,你回来了,云寨主醒了!”“什么?”叶小白已经,火速移至窗前,只见云善成睁开双眼,怔怔地望着帐顶,叶小白明白,他还是想不通云河为什么回忽然出手偷袭自己。
叶小白道:“云前辈,过去的事情不要想了,雾寨的危机已经接触,您也没事,该高兴才对。”云善成稍稍转头看了看叶小白,默默点头,便不再多言。云山在一旁虎目含泪,却不敢说话,在他心中云河也是一位值得自己尊敬的大哥,谁能想到会出手伤人?
叶小白看向云沐月,云沐月也看着他,眼中满是柔情,是对叶小白解除雾寨危机和救下父亲的感激,还有一丝丝别样的情绪,只是二人也没有说话,叶小白微笑着点点头,带着乔横又离开了大帐,留下其他人继续照顾云善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