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分析（3 / 3）

“以后的事就留到以后再想法子解决吧，世界上出现过的疫情多了，人类不也没绝种吗？咱们现在还是先想想眼下怎么办吧。”蒋欣开口说道。

“这样吧，咱们来分下工。我给小哥打电话，确认一下他和大壮的情况。林医生，你和蒋欣都有手机，不如分别给11和119打电话求救。如果能有警察或军队赶来救援那咱们就有获救的希望了。”

听到我这个提议，他们三人都点头同意。于是我掏出手机给小哥打电话，林医生和蒋欣也拿出手机分别拨打11和119。

电话响了很久却始终没人接听。我又拨打大壮的手机依然没人接。这是怎么回事呢？这两个人碰到什么麻烦了吗？蒋欣那边也不顺利，119一直占线，电话根本打不进去。只有林医生在尝试了多次后才终于接通11了。他还算平静地向电话那边讲述了医院里的情况，并报出我们所在的楼层及具体位置。之后便只听到他一直重复着“嗯”、“好的”这两个词，最后挂掉了电话。

“怎么样？”我问。

“城市里已经全乱了，警察和军队也已经开始四处救援。不过现在到处都在发生和这里一样的暴力事件，不断有人遇害。现在警力和军力都远远不够。不过好消息是政府已经调集了更多军队前来增援，相信很快就会到达。接电话的女警要我们哪儿也不要去就躲在办公室里，那样是最安全的。她说救援一定会尽快赶到，但考虑到眼下整个城市需要救援的人太多了，我们可能会等上一段时间。”

“我记得来时看到楼下有很多警察和军人啊，他们可以来救我们吧？”蒋欣望着我说，似乎希望从我这里得到肯定的答案。

“这很难说啊。首先，数量上的差距太大了。随着苏醒的孩子越来越多，这个问题也会愈发严重。林医生，咱们医院一共收治了多少这种症状的病人？”我问。

“具体数字我不知道，但据我估计，人数应该不会低于两千。”

“这就是两千只恶鬼呀。虽然我们不知道现在究竟苏醒了多少人，就算只苏醒了四分之一吧，那也有五百人了。楼下的警察和军人加起来也不过二三十人，根本阻挡不住它们。

另外还有一点也至关重要，那就是现在这些武装人员是否被授权可以开枪了。我们始终没有听到枪声，这只能说明这项授权可能还未发布下来。乐观一点考虑，即便已经下达了可以开枪的命令，咱们的警察和军人能轻易扣下扳机吗？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注意到刚才外面那些家长被袭击时的一些细节。其实当时有好几个身强力壮的男人是尝试过进行反抗的，他们也确实跟那些变异孩子发生了搏斗。但是我发现，他们中没有一个人能像我那样对那些‘孩子’下死手。

他们还是希望用自己更强壮的身体、更大的力气把那些孩子制服。说到底，他们还没有杀掉那些孩子的决心和勇气。他们甚至连挥拳的时候都害怕把‘孩子’们给打坏了。所以，他们失败了。那些东西已经不再是我们意识里所谓的‘孩子’了，它们是已经发生了变异的怪物，是没有任何人性、只会杀戮的恶鬼。你们注意到有几个孩子在吃人吗？”

听到这里，蒋欣恶心的赶紧捂起嘴巴，跑到窗前干呕了起来。苗丽还好，虽然脸上的肌肉也在不停抽动，但总的来说还是基本保持了平静。林医生是从杀戮发生后才从办公室出来的，而且他站的位置比较靠后，并未看到那么多惨烈的场景。但饶是如此，想到刚才的经历还是让他本就白皙的脸更加苍白了。

“你们想想看，人的思维都是类似的，当警察和军人面对手无寸铁、身体瘦弱的孩子时，他们会采取怎样的措施？只要稍有犹豫，让那帮变异儿童一拥而上，就算再想开枪射击怕是也来不及了。

还有第三，我想这也是最关键的。这些醒来的病人究竟还有没有智能？他们是否还能像之前作为人时那样使用工具，思考问题？据我刚才的观察，我感觉它们极有可能还保留了相当的智能。比如有一个孩子就是用它母亲给它削水果的小刀割断了自己母亲的喉咙。它不光会用刀，还知道哪里最致命。它们除了有野兽一样嗜血的本性，并且能够使用工具，进行一定的思考。而且它们既不怕疼也不怕死，只知道一味攻击。还记得被我打倒的第二个孩子吗？就是那个小女孩，我就是用这个把它打翻在地的。”我伸手拍了拍正坐在身下的那把木椅。“就算是成年人，给来这么一下子恐怕也得疼得半天起不来，可那孩子倒下之后立刻就坐起身要爬起来继续向我进攻。虽然受到了重击后它起身的速度很慢，但却没有丝毫迟疑，换了普通人怎么可能呢？

所以要对付这些小恶魔，我们就不能有丝毫的怜悯之心，必须把它们当作最危险的猛兽来加以对待。”

听了我的一番言论，在座的三个人又默然了。也许此刻他们正在内心想象自己面对这些孩子的时候究竟能做到何种程度。

门外的病区已然寂静无声，那里此刻已经是一个死亡空间。窗外时而会传来汽车驶过的声音，也会有尖叫声甚至惨叫声在这无边的暗夜中往来回荡。我望着窗外的点点星光，看着远处那些从高高低低的建筑中发出的、仿佛往日一样宁静的万家灯火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我们还能看到明天的太阳吗？”伏在窗口的蒋欣幽幽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