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计划（1 / 2）

迎着小哥询问的目光，我思索片刻，又斜眼瞟了下车内中控屏上显示出的时间。我在心里略一盘算，距离上次学生们的彻底变异大约还有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我咬咬牙心一横，索性就在灾难爆发之前把整件事情全都跟小哥说清楚。

其实在这一路之上，我始终在纠结究竟该不该跟着小哥到学校来。我已知道苗丽并不在她的办公室里，甚至可能根本没在学校，那我们来此的意义何在呢？况且这里曾是我俩上次的葬身之地，这回我们就能幸免吗？对此我毫无把握，可以说简直是一点自信也没有。

但不管怎样，是我在公司里跟小哥说要陪他来学校找他妻子的，同时我也很想再试试看能不能从这里逃出生天。上次我俩都是第一次经历那种突发事件，难免慌手乱脚。所做出的无一不是本能反应和下意识举动，所以失败也并不出奇。然而这次情况不同，我已经知道了接下来要发生的大致情况，小哥此时也毫无保留地完全信任我。如果我俩好好筹划一番，说不定真能创造奇迹，成为幸存者。至于苗丽，说实话我也没有她不在学校的任何证据。上次的那番推理也仅仅就是推理罢了，究竟事实如何，说到底还是有待考证的。

念及于此，我不再犹豫，随即一口气将上次在这里发生的“遭遇”简单扼要地向小哥快速讲述了一遍，其中也包括我们两人的最终结局。思绪的海浪重重拍向现实的崖壁，撞得粉身碎骨。它们化整为零悠忽退去，转瞬之间又再次席卷而来，周而复始。小哥陷入了深深的沉思，沉默静静地发出无声地啸叫。

我没有出声打扰，听凭沉默的粒子如雾般将我俩包裹其中。

良久之后，小哥看了一眼汽车中控屏幕上显示的时间——九点四十六分——开口说道：“按你所说再过十几分钟曙光二小里就会发生严重的骚乱，然后那些本来昏迷着的学生又将苏醒过来，而且还发生了……”他似乎还无法完全接受我之前的描述，稍微顿了顿双手在空中比划着说：“某种变异？”

“没错。”我用坚定地口气回答。

“那些孩子，最小的只有七八岁、最大也不过十一二岁的孩子会变得跟恶魔一样？他们杀光了进入学校的家长还有维持治安的警察，甚至包括防暴警察？”小哥脸上显现着夸张的表情。我想他心里定然是在努力地说服自己去相信我所说的一切，然而感情上和对常识的认知又让他一时间还难以对此全盘接受。当然，如此心境我能充分理解。如果不是亲身经历过，如果此时让我和小哥易地而处的话，恐怕我的第一反应也是不能接受的，甚至根本无法相信。即使已然经历过一次，我却直到现在都还不愿完全去接受那个所谓的事实。我的心里仍有一个声音不断在说：这些都是假的，不过是个噩梦而已，孩子们不会变成地狱里的恶鬼，我还能够回到温暖明亮的阳光下。

所以，我完全能够理解小哥。

可是不管我理不理解他，该发生也一定会发生，对此我确信无疑。关键问题是接下来我们俩该怎么办，该如何行动。

听了我的想法，小哥再次思考了几秒钟。不过这回并未沉默太久，他很快就像下定了决心似的摊开双手对我说道，“这样吧耀峰，更多的话我想也不必问了，毕竟时间有限。如果让你就这么一一回答下去恐怕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结束的。反正就像你所说的那样，该发生的很快就会发生，一会儿便见分晓。我现在想的是，如果你说的话全都应验了，那也就意味着咱俩在一个多小时后就会被杀。我不知道你怎么看待这件事，但我不愿意坐以待毙。说得自私一点，我有妻子有女儿，在见到她们之前我不能就这么轻易死掉。你提到过学校后面的那个侧门对吧？”

“是呀，”我停顿了一下，“我们就是从那里翻墙逃出学校的。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