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又穿越了？（2 / 2）

从老年女人口中得知，沐然是中中山靖王后裔，因为得罪将军被满门抄斩，父亲为保护沐然连夜托孤给舅母，但是舅母也被连累，最后将沐然藏在此处由一家妇人照顾，而这个妇人就是老年女人，但随着日头一点点的滑向西边，迎面的山风里，寒意也愈来愈浓。

老年女人身上的夹袄并没有脱下来，却也觉得僵直的手指在渐渐的发木，偷偷看了穿着薄薄单衣的沐然好几眼，见她毫无所觉的坐在那里出神，鼓足勇气才开口道：“小姐，外面风大，您穿得又单薄，还是进车里好些。若是冻坏了身子，岂不会耽误明日的行程？”

沐然似乎并没有听见他的话，依然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的山岭，却听老年女人不紧不慢的道，“小姐，您是怎么知道会天下大乱的？”

金生“啊”了一声，半晌才道，“可是有董卓在……，董卓忠心为国，而且那么大的城池，他还有一个天下无敌的义子，当今天下只怕无人敢反，况且咱们这般逃亡，随便去个地方坐车都要半日，又有什么好的？规矩那么大，贵人又那般多，哪里比得上洛阳自在？至于早些去晚些去，横竖是要去的，倒也没什么分别。”前几日朝廷的敕书已经到了，将军班师回朝，被召回长安任兵马大元帅，据说比原先的大汉将军要强上百倍。

沐然转头打量了老年女人好几眼，淡淡的点头，“我也如此以为。”

老年女人不由松了口气，她说了这么一篇废话，只怕小姐不耐烦听，没想到小姐居然点头了！难不成自己的话说得真很对？她挠着头也笑了起来。

沐然却又转过头去，淡淡的道：“既然如此，明日你便不用跟我去投奔曹操了，回你的洛阳去吧。”

老年女人吓了一跳，马鞭都差点从手里掉了下来，忙不迭道：“小姐，我不是那个意思，小姐去哪里，我便去哪里，小姐千万莫把我赶回去，不然我家爷娘只怕会打死我……”说着就要起身换成跪姿。

沐然皱了皱眉，“还不坐好赶车！”看着老年女人眼泪汪汪的发白脸孔，忍不住叹了口气，“我不赶你回去便是。”

老年女人如蒙大赦，抬手擦了擦眼角，“多谢小姐开恩，我以后再也不敢乱说话惹小姐生气了……”

沐然的声音有些发冷：“我不曾生气，只是……”却蓦然收口，停了片刻才道，“我自有办法，跟着曹操以后必然能享福，如今不投奔，更待何时？”

金生应了一声“是”，身子越发缩得小小的。

老年女人的声音却慢慢的低了下去，仿佛自言自语般道：“如今，在洛阳，要是没有小姐，大约谁也保不住！”她的脸色依然冷淡，眼神里却已满是萧瑟。不由得想起郡王托孤与她，郡王生前护着她……如今，这一生最护着她的那个人都已化作了黄土下的白骨，她又有什么能力在那座繁花似锦大城里，在那座规矩森严的王府中，护住小姐呢？而她，又是那样一个不可能不闯祸的人！

仿佛终于感觉到风中的寒意，她慢慢的眯起了眼睛，耳边却又听到那个清清脆脆的声音，“不如以后你跟着我罢，伺候在我身边，你觉得我如何？”

她点着头，清楚的知道自己以后只能跟着小姐才能享福，因此看着她蓦然绽开的灿烂笑容，心里最大的感觉，居然是有些内疚。那几年里，无论怎么宠着她纵容着她，都冲不走这种淡淡的顽固的内疚。她也曾想过，也许只有到她必须离开的那一天，这种内疚才会彻底消失，但愿自己不会心软。

一阵风吹过，路边不知什么花树上纷纷扬扬的落下了细碎的花瓣，有几片从车前掠过，老年女人下意识的随手一接，那花瓣刚刚落在她的手心，却被一阵更大的风吹走到了高高的半空，转眼便不见踪迹。

老年女人慢慢收拢了手指，突然微笑起来。

如此这般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