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夜袭(1 / 2)
古今中外,浮世寰宇,从来不缺奇闻异事,世界十大未解之谜、九大奇迹,哪个不让人叹为观止,与此相比,个人小小的改变和困扰,都显得微不足道。只是蚍蜉撼树,旁观者觉得可笑,却没人在意,那小小的生命,已经用尽全力。
在陈笠阳的帮助下,舒宁总算确认自己身体并无实质病罩,悬在心中的巨石,也算落下一半。为什么只是一半呢,因为即使几代从医的陈家,也无法解答自己异变的根源,网上的资料不知看了凡几,最后剩下的除了医学奇迹就是科幻传说,没一个能给出真正的解答。
按照陈笠阳的说法,这种类似应激性的改变,能否持续尚在两可之间,大不必为此困扰。说不定哪天一觉醒来,就又恢复正常了。
“不过,你还想恢复正常吗?”陈笠阳挑眉,贱兮兮的问道。
舒宁投桃报李,回他一个白眼。耳聪目明的弊端显而易见,但好处更是不胜枚举,别的不说,至少不必再被黑框眼镜封印颜值,也不必担心声音太吵听不到说话,只觉得世界从未如此清晰的在自己面前展现。
虽然自己并不清楚未来会如何演变,但内心的憧憬丝毫不少,私心里想着,或许世上还有许多人,存在这样的神奇改变,只是保密工作做的好,平常人很难接触到这些信息罢了。如今想来,陈笠阳面对自己的变化,虽说惊讶,却不见惊慌,说不定以前也是接触过这类人的,心里多少有些准备。再转念一想,从前只觉得电影电视里的超级英雄都是杜撰,可艺术从来都是源于生活,如今看了,其中究竟几分真假,真是不好评判。
但不管猜测怎样,以后的日子还是要低调为主,万一被人发现端倪,惹祸上身可就不美了。舒宁砸了咂嘴,觉得自己果然是个沉稳有内涵的孩子。
此后日子,舒宁一心多用,过的甚是充实。一方面,临近毕业,功课繁忙,要努力奔走与实验室和教研室之间,朝八晚九忙的不可开交。另一方面,她惊喜的发现自己不仅五感越发敏锐,连带着身体素质与从前相比也不可同日而语,当得起一句身体倍儿棒、吃饭倍儿香,一口气爬五楼都不带喘气,于是百忙之中把荒废二十余年的健身提上日程,旨在发展体育运动,增强人民体质。
只可惜,这两项工作进展都不甚喜人,前者因为拖拉太久,如今即使有学姐帮忙助力,但仍免不了磕磕绊绊,后者则是她从未涉足健身领域,两眼一抹黑中,也只能每天靠夜跑提升体质,简单纯粹到有些原始。
如此这般,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就来到暑热初现的五月。如今的舒宁,较之从前,当真是有脱胎换骨的变化。从车祸至今,小有半年时光,细说起来,她无非是身高长了几许,头发长了几分,皮肤白皙细腻一二,身子挺拔三四罢了,可正是这些细不可见的末节变化,叠加起来宛若新生。曾今泯然众人的姑娘,此刻便是在千万人中,也难掩周身钟灵毓秀之气,让多年同窗的好友都忍不住啧啧称奇,纷纷来打探是否用了什么新的焕肤神器,护肤圣品。对于好奇宝宝们的询问,舒宁秉持缄默是金、藏拙到底的原则,一概只说是健身的功劳,经过不经意间,倒是掀起了班级内新的健身风潮。
此番变化揭过不谈,这天晚上出了教研室,舒宁照例慢跑回程。宿舍离着教研室颇有些距离,这些天为了节约时间,每天她都最后一个“下班”离开,然后一路慢跑回到宿舍,可谓学业、健身两不误。只是今天走的实在晚了些,校园里静悄悄一片,罕有人迹。
回程路上,道路楼宇纵横交叠,树木花草郁郁葱葱,平日里同学们往来如织倒不显得寂寥,但如今夜沉似水、万籁静寂,晚风吹拂下树影摇曳,趁着昏黄的路灯,偶尔的鸟虫嗡鸣,显得光怪陆离。
若是有个别胆小的同学途经此处,少不得要心惊胆战一番。可舒宁却丝毫不觉恐惧,这样安静的夜晚,如此香甜的青草香,只让她觉得心旷神怡。是啦,她深吸口气,沉醉其中,或许她原本就是天生的幻想者,也是天生的夜行者,否则为什么会对着夜晚的安宁与空灵,如此心向往之?
哔嗞……不合时宜的声音突然传来,舒宁瞳孔一缩,从沉浸的享受中惊醒,没来由的一阵心慌。
哔嗞……哔嗞……这声响陌生而熟悉,似乎以前曾经听过,但任她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是什么时候,但几乎本能的,觉得有些恐慌。
舒宁皱眉,一边继续退走,一边四处打量,想要找出声音的来源,可奈何入眼四周都是郁郁葱葱的灌木树林,每一枝都可疑,每一枝也都寻常。
恼人声响仍在耳边回荡,且越来越大,似乎由远及近的样子。舒宁只觉脑中一阵疼痛,隐约想起车祸前的一夜,似乎自己也曾听闻这样的声音,只是第二天一早醒来,还以为是曾经梦魇,并未在意。
心中恐惧越聚越多,舒宁终究放弃想要一探究竟的心思,赶忙快跑几步,想要离开这是非之地。可就不过这几步的功夫,耳边音波声忽然大作,悍风一卷,似有巨物奔袭而至。
头脑没反应,身体很诚实,几乎本能的,舒宁身子一矮,与头顶的腥风擦肩而过,随即就地打滚,退出现场,动作利落到让自己都有些怀疑。
道路一旁的树木,本就种植在一个轻缓的斜坡上,舒宁借势逃窜,刚好踩在斜坡边缘,一个重心不稳,直接摔滚起来,直到撞到一株矮树才算停下,一时间五脏六腑都颠倒起来,蓬头垢面更是不堪入目。可此时此刻,她却顾不上这许多,虽然身体自作主张的行动起来,可那威胁确实真实的映射在心底,她迅速抬头,一样望去,只觉得脑仁都要炸开。
谁能告诉她,眼前这是个神马玩应。青灰色的柏油马路,舒宁原本站立的地方出现了轻微的龟裂,裂痕之上一似人非人、似兽非兽的怪物正蹲立其上。这怪物周身如被浓酸腐蚀过,血肉模糊的形成斑驳的结痂,它四肢着地,手指和脚趾上有着寸长的锐利指甲,隐隐闪着寒光,晦涩的月光下,怪物狰狞扭曲的脸孔转向过来,猩红冷漠的凶目中透出嗜血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