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2 / 2)
随后的十几年间,刘季多次往返于丰邑和外黄两地。每次来到外黄县,刘季都要在张耳家里住上几个月。他追随张耳四处壮游,一起笑傲江湖,俩人度过了人生之中最快乐的一段时光。壮游和我们现在快餐式的旅游有本质的不同。壮游是年轻人精神成长道路上的催化剂,它不仅仅是让旅行者看到了一个更广阔的世界,更重要的是洗心革面,升华心灵,否定和反省那个宅在家里的自我。
人生很长,但美好的时光却总是很短。秦王嬴政发动了统一全国的战争。公元前225年,秦军通过引黄河水倒灌的方法淹了大梁,攻破魏国的都城,魏国覆亡。嬴政,作为一个有着大一统思想的君王,他统一天下后,就着手收天下的兵器,同时还在全国范围内开始肃清反动会道门。
而张耳就是反动会道门的头子。由于张耳在魏国门客众多,名气很大,还出任过魏国的伪县令,于是秦朝政府悬赏千金通缉他。个人的命运在历史的大潮中犹如过山车,残酷的现实再一次把张耳拽入人生的谷底。
无奈的张耳只得背井离乡,他与另一位好友一同开始了逃亡的生涯。
与张耳一同逃亡的这位难友名叫陈馀,他与张耳同为魏国大梁人。张耳被秦政府悬赏一千金通缉,陈馀也被悬赏了五百金,这两位真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年轻的陈馀爱好儒学,他和张耳一样,也是才华横溢,潇洒英俊。有一次,陈馀在出游赵国的时候,被苦陉(今河北定州市邢邑镇当地的一位大富豪的女儿公乘氏相中。只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这个富家女便认定陈馀不是普通人,执意要嫁给他。走心的爱情就是这么要命,有钱的任性,没钱的认命。不过公乘氏没有看走眼,陈馀确实不一般,他和张耳以后的举动简直可以称得上是翻天覆地。
历史反复验证了那条真理: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后来陈馀也来到外黄,结识了张耳。两个人志同道合,惺惺相惜。陈馀对张耳非常敬重,甚至把他当做亲爹来侍奉。
自从被秦朝政府通缉之后,俩人隐姓埋名一起逃到陈县(今河南淮阳。人总要谋生,肚子总得填饱。于是张耳、陈馀俩人便找了份看大门的工作。看门的地点不在别处,就在县衙。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被通缉的两名逃犯居然就在县衙的门口放哨站岗。张耳、陈馀这一老一少一左一右堂而皇之地把持着县衙的大门。越是危险的地方反而越安全,这就是所谓的“灯下黑”。
陈馀是个暴脾气。有一天,他因为犯了一个小错,被衙门的一个小吏拿鞭子抽打。陈馀的面容扭曲在一起,双眉紧锁,额头上的青筋凸起,眼神充满了愤怒和不满。被打得狠了,陈馀就要跟这个小吏拼命。就在陈馀的怒火即将发作之时,沉稳老练的张耳洞察到了,他用脚尖轻轻踢了踢陈馀,暗示他不要冲动。
等小吏发泄完毕走后,张耳把陈馀悄悄地拉倒一个偏僻处,他用并不严厉的声音批评道:“小不忍则乱大谋,当初我是怎么跟你说的?现在为了小小的侮辱就要拼上性命,值得吗?”
陈馀向张耳拜谢认错。两个人继续利用县衙门卫的身份作掩护,狐假虎威,甚至还借用官府的威名指挥老百姓。
由于张耳遭到了通缉,刘季从此再也没去过外黄,他只得老老实实地待在丰邑老家。公元前221年,秦灭六国,千古一帝嬴政结束了分裂的局面。秦始皇信奉法家韩非子的治国理念:“儒以文乱法,而侠以武犯禁。”在秦始皇看来,社会中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固定的位置,而游侠就是盲流,是这个社会最不稳定的因素,因此被认定为非法,必须被彻底禁止。
刘季的游侠梦,就此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