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摇唇舌借刀杀人(2 / 6)
至于这所谓的利钱……顾名思义,便是除去成本后……赚到的净利。一桌十两银子酒菜,除去食材房租人工等……约五两银子的成本,剩下的五两,才是净利……而销魂谷‘五楼’中经营的女子,利钱显然更高一些,除去每晚进场……所需缴纳的十到二十两银子,之后赚到的每一两银子……都是净利……”
顿了一顿,他继续说道:“秉承这一规矩……销魂谷数十年来的经营,可谓蒸蒸日上,客源不断……但这当中却有一个弊病,那便是……销魂谷做的这桩买卖,毕竟没有得到……汾州官府的许可,说得难听些,便是上不得台面、也见不得光的买卖……
正因如此,销魂谷里……各类消费的价格,虽然要比外面高出一些……却不敢高出太多,毕竟……名不正则言不顺。而前来销魂谷的这些客人,不辞千山万水,只为寻欢作乐……其实都不缺钱。所以今时今日的销魂谷,真正需要解决的问题……已经不再是如何吸引更多的客人,而是要如何才能从每一个客人身上……赚到更多的钱……”
话到此处,藤椅上的江浊浪不禁坐直身子,正色说道:“正所谓‘穷则变,变则通’……逢此内忧外患、生死存亡之际……销魂谷自当求变,以谋生路……倘若赵先生所代表的陆知府,愿意以汾州府官府的名义……替销魂谷担保正名,甚至做些宣传推广,同时……胡总兵麾下的驻军,也愿意出面保护销魂谷的安全,维持谷中秩序,那么……过去销魂谷这桩见不得光的买卖……便能摇身一变,成为一桩正大光明的买卖。而谷中各类消费的价格……也就可以水涨船高,在成本不变的前提下……至少上涨五成价格,也便等于是……凭空多出了……至少五成的利钱……
举个简单的例子,如今销魂谷中的一名女子……在赚回当晚的进场费后,为客人提供一次服务……假设收费十两白银……也便是十两白银的利钱。其中销魂谷抽取三两,女子自己可得七两……待到与官府和驻军合作之后,这名女子每服务一次,价格则可涨至十五两白银……
而这十五两白银的利钱……其中销魂谷三两、该名女子七两维持不变……剩下的五两白银……二两归胡总兵的驻军……二两归陆知府的府衙。还剩一两,则以胡总兵、陆知府和销魂谷三方的名义,送到京城镇抚司的石忠石总指挥使手里……如此一来,既能替胡总兵和陆知府在京城打通……镇抚司这层关系……又能算作是……销魂谷替宫中那位失势的红妃……表示的一点心意……”
说罢,江浊浪缓缓喘息,双眼则望向帅帐里的胡总兵和赵师爷,问道:“不知……在下的意思,可有说清楚?”
左首边那位赵师爷自然听懂了,一时间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神情,两只眼睛精光闪闪,只管飞速盘算着江浊浪提出的这一方案。
但胡总兵却没能跟上江浊浪的思路,沉吟道:“阁下的意思是说,销魂谷……愿意接受官府的招安,向我们缴纳税钱?”
江浊浪连连摇头,说道:“胡总兵此言差矣……并非招安,而是合作……销魂谷能有今日之势,自有其经营之道……倘若接受招安,由官府管辖经营……就等同于在谷中举新政、谋变法了,一切皆要从头开始……往后是赚是赔,不可测也……这便好比是在下这个垂死之人,要以猛药灌之,倒也罢了……但若是一个健康之人,无端以猛药灌之……只会适得其反……
再者,销魂谷一旦接受官府招安,所得利钱……便如胡总兵所言……将尽数成为缴纳给朝廷的税钱,却与胡总兵和陆知府双方……并无太大干系。而在下提出的这一提议……仅仅只是与胡总兵和陆知府的合作,从而将销魂谷赚到的利钱,直接给到两位手里……”
说完这话,他见胡总兵脸上还有疑惑,不禁笑道:“看来是在下还没有将这笔账算清楚……近几年来,销魂谷每年的收入……折合白银……均不低于五百万两。也便是说,销魂谷一年……至少有五百万两白银的利钱。在此基础上,若是能够与……胡总兵和陆知府合作……径直涨价五成,便能凭空多出……至少五成的利钱,也就是……每年七百五十万两白银……
而这七百五十万两白银……当中三百五十万两……归谷中女子和衣食住行各类商户赚取……一百五十万两,为销魂谷从中抽取的部分……合计五百万两,维持原状不变。剩下的两百五十万两白银,其中一百万两归胡总兵的驻军……一百万两归陆知府的府衙。还有五十万两,则是以胡总兵、陆知府和销魂谷三方的名义,赠予京城镇抚司的石忠石总指挥使……”
中间几案后面的胡总兵听到这里,当场霍然起身,脱口问道:“一百万两?”
显然,之前听江浊浪说,十五两银子里面自己能够拿到二两,胡总兵倒还不觉得怎样。但此刻一算总账,自己居然能拿到一百万两银子,这位汾州府驻军的统帅惊喜之余,终于按捺不住了。
江浊浪正色回答道:“不错……白银一百万两。而且……是每年都有一百万两……只多不少……”
只见胡总兵一张脸不停抽搐,过了半晌,才稍微缓和下来,颤声问道:“江三……不,江老弟,老胡是个领兵打仗的粗人,没你们这些读书人的花花肠子。你说的这些,可……可别骗我?”
江浊浪笑道:“在下何德何能……不敢奢望总兵大人的信任。今夜所言……是真是假,胡总兵只管询问……汾州府的这位赵先生便是……”